夜色越来越深,玉麟在景阳宫哭了整整两个时辰,回侯府的时候,两个眼睛肿的像核桃。
因为入宫,所以夜枭并没有跟在她身边,慕容祺担心她一个人这么晚回去不安全,所以让景阳宫的管事宫人叶青驾车送玉麟回家。
马车刚刚拐进巷口,就见夜枭在门口等候。
玉麟让叶青将马车停在了巷口,剩下的路,她想一个人走一走。
叶青看得出玉麟此时心情跌到谷底,虽然不知道她今夜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女人最失意的时候,正是男人趁虚而入的好机会,即使他的主子并没有允许他这么做,但是他也想为太子再搏一把。
叶青从怀中拿出一方绢帕,递给玉麟,帕子的下角绣了一个金色的“祺”字。
“郡主,您还是将脸上的泪水拭干再回府吧,要不侯爷会担心的。”
玉麟接过绢帕,把眼泪擦了擦,她丝毫没注意到那个小小的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后,便往侯府的方向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夜枭飞快的来到玉麟身边,以他敏锐的观察力,立刻察觉出玉麟的不对劲。
“小姐,你可安好?”
他试探的问玉麟。
玉麟闷不做声,她从来不在夜枭的面前掩饰情绪,但是夜枭一开口,玉麟就又忍不住悲伤,眼泪再次从眼角滑落。
玉麟不说话,夜枭也就没再追问,他看得懂玉麟的表情,此刻,肯定是既伤心又难过。
当两人走到长廊的时候,无忧从暗处像一道闪电一样,瞬间出现在玉麟的面前。
夜枭立刻抽出饮鸩挡在玉麟的身前,将无忧和玉麟隔绝开,虽然他不知道小姐为什么难过伤心,但是绝对和眼前的人脱不了关系。
无忧见夜枭没有离开的架势,便隔着夜枭对玉麟说道。
“麟儿,你听我解释。”
玉麟没有回话,更没有抬头看他,躲在夜枭的身后,不肯面对无忧。
“麟儿,今晚是个误会。”
或许每个女孩对心上人和其他女人之间的交集反应都会很敏感,不管另外一个女人是什么身份,只要是有肢体接触,那就会像是被侵犯了一样,接受不了。
无忧见玉麟不理他,想越开夜枭直接面对玉麟,可是夜枭却十分执着的挡在玉麟面前,不给无忧任何可乘之机。
三人僵持不下,难得动静越来越大,孙穆雷听见花园里有声音,他估计是玉麟回来了,所以,只是故意喊了一声警告他们一下。
“是玉麟吗?怎么还不回房间。”
玉麟见惊动了父亲,所以小声跟夜枭说。
“夜枭,你先下去吧,我跟他说。”
夜枭听罢,收起剑,一个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这个走廊离父亲的卧房太近,夜已深,她不想惊扰父亲的休息,所以和无忧一起走到了湖心亭。
玉麟面对着假山,一言不发,无忧见状,只能先开口解释道。
“麟儿,今晚,你看到的不是… ”
没等无忧说完,玉麟就接着说道。
“难不成是我看错了,那个搂搂抱抱的不是你?”
无忧一脸冤枉,他哪有搂搂抱抱,明明是紫鸢抱着他,而他叫动都没动。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哪个意思?”
无忧很无语,他不知道该怎么给玉麟解释才能解释明白。
“不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紫鸢不是那个意思。”
“哦,那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你也要同时娶侧妃是吗?”
无忧很无奈,感觉怎么解释都是像是在和稀泥,怎么也解释不清楚。
“哪有什么侧妃?”
玉麟的眼泪哗哗往下掉,她拿起手帕,一边抹眼泪一边跟无忧争辩。
“哦,我懂了,我成全你们。”
说完,转过身就要离开,无忧彻底被玉麟的脑回路整服气了,这才短短三句话,就给他俩的感情画了一个不圆满的句号。
于是,他想抓住玉麟的手,可是一下抓了个空,手没抓到,只抓住了她手中的绢帕。
玉麟拽了几下,无忧死活也不松手,玉麟直接将绢帕松开,快速的跑回了闺房。
亭子里,无忧拿着那块被泪水浸湿的绢帕,心里十分难受,可是当他摸到了帕子边角上的小字时,心里突然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喘不过气来。
“难怪一直没找到她,原来她去了景阳宫!”
无忧紧紧攥着绢帕,看着玉麟闺房的方向,愣了一会,便纵身离开了侯府。
一直勤勉的无忧,第二天居然向皇帝告了假,一个人出了宫,回到了悦梅斋。
从小到大,无忧这是第一次如此失落,他愣愣的坐在书案前,死死的盯着那一方绢帕发呆。
相魂和起岚知道大哥出了宫,便悄悄尾随他一起回到了悦梅斋。
平时十分警觉的无忧,此刻相魂和起岚走到他身边,才引起了他的注意。
相魂见无忧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十分的不解,大哥可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人,如今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六神无主。
那一定是感情!
起岚看到了桌子上绢帕角落里的那个“祺”字,他用手肘戳了戳相魂,示意让他看。
慕容祺的绢帕?怎么会在大哥这里。
“大哥,这是?”
相魂是的有疑必问的性格,本来大哥因为紫鸢和玉麟之间就有了误会,这怎么又掺进来个慕容祺,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
他脑子里突然就冒出了画面,慕容祺带着他的未来大嫂越走越远,大哥一个人傻傻站在冷风中,天空还簌簌下着大雪…
“大哥!慕容祺他什么意思?我去找他问清楚。”
相魂一把抓起桌案上的绢帕,转身就要往外走。
无忧立刻起身拦住相魂的去路,将绢帕抢了回来。
“不用你去,这件事,我自会找他问清楚。”
傲多国郊区,一个戴着盖帽,浑身上下都是紫色衣服的男子,一边嗅着手里的香包,一边慢悠悠的往京都方向走。
他的身边,跟着一个个头不算高还圆滚滚的小徒弟。
“师傅,我听说师妹现在是郡主了,咱们见了她,是不是得下跪行礼?”
男子咧嘴一笑,露出一脸邪魅的表情。
“秋水,她的官儿再大,我也是她师傅,你也是她师兄,你怕什么?”
原来,这个一身紫的男人,正是孙玉麟的师傅,碧潮阁的阁主,那个好香上瘾的怪人,元飞!
秋水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