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身处郊外的莫无忧,同时收到两封飞鸽传书,一封是莫相魂,另一封是神捕孙穆雷。
各位是不是好奇,为啥孙穆雷也有雪鸽?那自然是莫无忧相赠,那日孙穆雷离开悦梅斋后,第二日,莫无忧就让紫鸢送去了雪鸽,相较于找人上门报信,飞鸽传书更加的安全可靠。
不过,这件事,孙玉麟自然是不知道的。
玉麟看着无忧手里的信笺,十分佩服这只小鸽子,无论他的主人走到哪里,它都能准确的将信送到手边。
玉麟抚摸着雪鸽,无意间瞥见了信笺上的字,那字体刚正有力,一笔一划中就能感觉到写信之人,性格耿直,为人宁折不弯,相较于他的字体,她更喜欢无忧写的字,兼带柔情,看着比较舒服。
不过转念一想,咦?这犀利的字体怎么这么眼熟?再一深思,这…不正是父亲的字吗?!
跟在无忧的身边,玉麟变得乖巧很多,照平时,早就一把将信抢过来看,可如今却是像小猫一样乖乖的趴在无忧身边,伸长着脖子,一边偷瞄无忧的脸,一边斜眼偷看信上的内容。
无忧见状,将信递给她,玉麟接过信,快速的略了一遍。
信上大概的意思就是说,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好,如今仍是太子执政,虽然朝堂之上表面平静,但是私底下总有人想引起事端,如今,内有晋王私兵一事,外有藩国蠢蠢欲动,内忧外患,恐傲多不久就会再次掀起风浪。
玉麟合上信笺,原本晴空万里的眉头现在拧起一层乌云盖顶。
回想起她离开家时,只是在房间内给父亲留了一行字,就策马而行,如今想来,感到有些对不起父亲,不止要为朝堂分忧,还要为她操心。
无忧简单的在纸上写了几个字,就将雪鸽放飞回京都回复孙穆雷:静观其变,按兵不动。
玉麟好奇,怎么父亲会跟无忧通信。
“你认识我爹?”
无忧点点头,既然她都看到了,瞒着她也不是道理。
“是,孙神捕来找我修画。”
说完,便看着玉麟的眼睛,他想起那幅画上一大片的泪痕,那时候她得有多伤心才能流这么多眼泪。
玉麟不好意思的眨眨眼,转移了视线。
无忧笑了笑,接着说。
“我与孙神捕一见如故…”
玉麟心里有些担忧,他知道自己现在身有皇家婚约,而又和自己那个对皇室忠心耿耿的父亲一见如故,那万一将来她因为无忧而拒婚,他爹会不会将无忧给…
无忧大概知道了玉麟现在在想些什么,于是,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放心,他暂时不知道你我相识。”
无忧特意加重了暂时两个字,那意思就是,我现在不告诉他,将来肯定会让他知道。
玉麟叹了口气,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她选择了无忧,那么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
她换上一副笑脸,将烦恼暂时搁置,转移了个话题。
“你还没告诉我,你去田村所为何事?”
晋王私兵一事,孙穆雷貌似没有告知孙玉麟,要不凭她的个性,肯定不会让自己去犯险,所以,无忧想了想,说道。
“我有个三弟,叫起岚,今日收到他的书信,他已经离开牡霞山,前些日子已经到了田村附近,所以,我想来迎迎他。”
没想到无忧居然还有个三弟,玉麟在家是独女,虽然从小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就是没有个亲兄弟亲姐妹,所以她一直很羡慕别人有哥哥姐姐弟弟和妹妹。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从小就一个人,除了夜枭,也没个人陪我玩儿。”
无忧想起了小时候,他们兄弟三人在千山捉迷藏打雪仗的情形,那个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真的是很幸福。
“我们兄弟三人,自小就分开了,相魂去了东坡山,起岚去了牡霞山,直到前几年,我才和相魂重聚,起岚也是在几年前有了联系…”
无忧只是大概说了下兄弟的情况,其余并未多言,很多事,现在不宜告诉玉麟,有害无益。
没想到无忧兄弟三人从小就各奔东西,玉麟突然觉得无忧的身世,虽然他没说过,但一定也是挺可怜。
她轻轻拉住无忧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无论他之前经历过什么痛苦,都已经过去,今后,无论如何,她都愿意陪他一起面对。
虽然玉麟什么也没说,但是当两只手放在一起的时候,无忧就感觉到了玉麟心里的千言万语。
他握住玉麟的手,其实无声胜有声,世间之大,有一人相伴,足矣。
天色渐暗,距离最近的驿站还有几里地,无忧不想玉麟晚上在荒郊过夜,所以拉着玉麟,加快脚步往前走。
相魂近日被自己胡乱的思绪搅得睡不好觉,一整天脑袋昏昏涨涨,竟然能将梅三素错认成锦貂兰。
“我说兰姑娘,你大白天不在兰阁待着,乱跑什么?”
梅三素环顾了下四周,哪里有什么兰姑娘,就只有一个她!
“主子,是我,三素啊…”
她故意贴近莫相魂,让他看清楚。
莫相魂眨了眨眼,哎呀,刚才还是锦貂兰,怎么一下就变成了梅三素,看来,他得扎个针好好休息一下。
“啊?…三素啊,我看错了,看错了…”
说完,晃晃悠悠的就往雅阁走,梅三素见莫相魂精神不佳,赶紧尾随其后。
“主子,要不要让柳轻卉给您弹个曲?”
这次她可算迎合了主子的心思,一听这话,相魂点点头,梅三素见状,赶紧一溜烟跑去柳轻卉的房间找人。
回到雅阁,莫相魂从盒子里掏出一块香料点燃,袅袅青烟升起,清雅的药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随后,他从袖口弹出两根银针,准确的扎在自己的百会穴和神阙穴上,脑子里原本嗡嗡的杂乱声,可算消了下去。
柳轻卉抱着琴,慢慢走到门口,她看着紧闭双眼躺在软榻上的莫相魂,犹豫要不要进去。
“怎么?你怕我?”
莫相魂没有睁眼,只是凭脚步声就知道是柳轻卉。
轻卉摇摇头,抱着琴走进屋,将琴放在琴架上,她又看了看莫相魂,眉头微微皱起,看来他今天不太舒服。
今天,她没有像以往一样问相魂想听什么,而是直接弹起了忘怀。
琴声一出,相魂紧锁的眉头渐渐松弛,混乱的思绪也慢慢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