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钱,被整整齐齐的码放在箱子里面,每一沓上面都有银行号的专用红印封条,很好辨认。
几名财务人员一起努力下,没多大一会便清点完毕了。
完成了交接,银行的客户经理,又跟着押运车,离开了电子厂。
沈利民则是亲自押着这笔钱,将其送进了办公大楼财务室的保险柜中。
财锦动人心啊,沈利民每到这个时候,便会格外的小心谨慎。
做完这一切,沈利民这才拿着财务做的上个月的工资报表,来到了陆野的办公室。
“陆总,这是上个月的职工工资报表,您过目。”
沈利民将那厚厚的一摞的报表,放在了陆野的桌面上。
陆野闻言,拿起那报表,粗略的看了看。
一线工人的工资,大部分都抵达了千元的门槛,多的人能有个一千出头,少的人则是在七、八百块钱。
因为是计件算法,虽然干的都是同一种类的工作,但是新人的生产效率和成品率,和老职工来比,差距还是很大的。
“不错啊,咱们这的普通工人的工资,都比很多国营厂的领导还要高了。”
陆野感叹着说道。
沈利民闻言,脸上也是挂着笑,很是自豪的回道。
“陆总,咱们厂子,现在在整个省城,那可都是出了大名了,现在谁不知道咱们爱学子电子厂的待遇好?”
“就拿原来被合并过去的机电厂来说,那边的工人,一个月满打满算,也就是不到二百块钱的工资,车间主管一个月也才400多块钱。”
“再看看咱们厂,普通一线工人,一个月最少的也有七、八百,比他们的主管都多。现在外面,那可真是有无数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咱们厂里钻。”
提起这事,沈利民可谓是神清气爽。
以前子他在第二机电厂,当一个主任,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不受领导待见。
结果在厂区合并时,就被安排在老厂这边留守,处理善后工作,他沈利民也不傻,新厂那边的领导位置,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就算是处理完老厂这边的善后工作,新厂那边也没了他的位置。
可是再看看现在,他沈利民一跃成为了电子厂的厂长不说,现在电子厂这边还一片大好,虽然是民企,可却是待遇极好,以前不少看不起自己的老关系,都跑来求自己在厂子里给他们安排岗位。
倒是让以前不受待见的沈利民,成了一个人人哈着的香饽饽。
“现在厂子的生产线扩大了,用人的地方也更多了,在这一方面,我充分相信你,放心大胆的去做。选材不避亲,只要是有真才实学的人,你就放心大胆的用,不用担心有人说闲话。”
陆野开口说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是一个上千人的电子厂呢。
陆野才回来没多久,厂里有关沈利民开后门,安排自己的侄子,一进厂就担任要职的消息,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要说这事,背后没人设计,陆野是说死都不会相信的。
能这么正好,赶在自己回来的时候,就轻飘飘的传到了自己这,对方显然是早有准备。
只是陆野此时,还不知道对方是谁而已。
被陆野这么一说,沈利民原本挂笑的脸上,一下子沉了下来,情绪有些激动的就要开口解释:“陆总,关于我侄子进厂的事,我正想跟您汇报呢。”
陆野却是摆了一下手,制止了沈利民继续说下去。
“老沈,你是厂长啊,厂区里用人的事,本来就是你的分内职责,用谁,不用谁,这些你心有数就行,我只看结果。还是那句话,用人的第一准则是要德才兼备,只要满足这一条件,你就放心大胆的安排。”
陆野对着沈利民说道。
“是,谢谢陆总!谢谢您对我的信任,我沈利民无以报答,今生一定对您,对咱们电子厂,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面对陆野如此的信任,沈利民激动万分,心中大有只用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好了老沈,整理一下情绪,咱们去给工人们发工资吧,通知一下食堂,今天准备点好菜,让职工们都乐呵乐呵。”
陆野笑着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拉着沈利民,朗声说道。
“好,我这就通知食堂。”
说着,沈利民便要掏出大哥大,给食堂打电话。
财务室的大门紧锁着,窗户上面也用铁栏杆焊的死死的,只留下了一个半圆形的孔洞。
沈利民让财务这边用电话,逐一开始通知各生产车间,让职工们有序的到财务室这边领取工资。
此时发工资,都是发现金。
一人一张工资条,上面详细记录着,职工自己的出勤情况和工作情况,一项项都记录的很清楚。
很快,第一个车间的职工们,排着队走向了财务室。
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从财务那里领取自己的工资条,核对无误以后,便在另外一个窗口领取工资。
刷刷刷···
窗口里面,数名财务人员,按照工资单上面的数额,提前将钞票准备好。
“赵小军,工资一共948块5毛钱,自己数一下,没问题的话可以走了。”
“嘿嘿,好好···”
拿到自己的工资,赵小军一脸的憨笑。
往自己的手指上,啐了一口唾沫,美滋滋的开始数起钞票来。
“对着呢、对着呢。”
赵小军兴奋的将自己的工资揣进了口袋里,转头离开了财务室,向着车间走去。
全厂上千人,财务室这边足足忙活了一个上午,才将所有人的工资,发放完毕。
所有人都很兴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欢笑。
中午食堂按照陆野的要求,给职工们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职工们吃的也是极为高兴。
“田也,晚上下班,去老周家打麻将啊?”
餐厅内,一名车间工人,端着餐盘坐到了另外一人对面,开口说道。
“麻将没啥意思,太小,要不咱们再找几个人,晚上推牌九吧,还是那玩意过瘾。”
被叫做田也的职工,悻悻的说道。
“那也行,我再问问别人,有没有一起玩的,老周你再问问看,推牌九人越多越有意思。”
旁边,老周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三车间有几个爱耍钱的,一会我吃完饭,过去问问,要是他们过来的话,以后咱们厂的这些人,就自己单独成格局,也省着让外人抽水了。”
抽水,就是放局的人,在每一场牌中,都要按照一定的比例,从当局的赌资中抽取一定的好处费。
类似于麻将馆的台费一样,只是麻将馆的台费大都是按场收,每人一场多少钱。
而牌九这一类的,则是每一把牌局,都要收。
“那就这么定,晚上下班,还是去你家,正好今天开工资了,大家都一把一利索的,谁都不能欠账。”
赌局上,最让人反感的,就是欠钱。
赌徒们,大都比较迷信,认为别人欠钱,是一种押自己点子(运气)的行为,会导致自己输钱。
“行,晚上玩之前,跟大家提前说好,别到时候有人不痛快。”
“倒是田也,你不怕你老婆知道你又耍钱,接着跟你闹离婚啊?”
田也闻言,十分不屑的一笑:“我上个月发了1200多,晚上拿回家900给我家那口子,她还不乐的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