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和张宝,一个为了汉室朝廷,一个为了推翻汉室,两股最强大的军队,为了天下,十余万人厮杀。
恶战在黄河继续着。
在主战场。
曹操作为朝廷首位主攻将领,打的相当惨烈,不惜一切代价,冲击着黄巾的防线,乃至于部众损失了绝大部分,也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还有麾下猛将曹仁曹仁二人。
他们作为曹操的族弟,深知这一战对曹操的重要性,打的同样惨烈。
而随着秦风接手,如今的主攻战区,战事的惨烈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河水全红,尸首如浮萍般密集。
这里,已经是秦风的战场。
这里,已经是陷阵营的战场。
这里,即将成为敌人的坟场。
残肢断臂飞舞,血流成河。
弱者临死的惨叫,勇士最后的怒吼,诠释着铁与血的交汇。
曹操袁绍曾背水一战,不惜打残部众,这一战对他们十分重要。
张宝孤注一掷,面对他的人无不饮恨收场。
而这一战,对秦风来说何尝不重要?
他始终冲杀在最前面,死在他枪下的敌人已经有七十之多,伤者不计其数。
在他的带领下,陷阵营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力。
昔日,他们是皮鞭下的农夫,是食不果腹的饥民,是衣不遮体的乞讨者。
但现在,他们是这片苍穹下顶天立地的汉子,如果有什么阻挡了前行的脚步,那么,就用手中的利刃披荆斩棘。
从而,没有什么能够阻挡陷阵营的脚步。
河中心,朝廷大部队看着不远处的一切,充满了震撼。
便连皇甫嵩这些历史上的大人物,名将,名谋,亦是无比震撼。
曹操瞪大了眼睛,这就是他想要拥有的军队,但作为此前的失败者,此刻只能在后面看着。
大战在继续。
朝廷从未有过这么深入北岸战区。
而秦风也不只是力破千钧,反而也有一定的战法在里面。他和他的将领,分四个方向,如外科手术般的切割,又相互呼应的结合。
典韦、赵云、高顺三位名将,加持着陷阵营走向更深远的辉煌。
无论黄巾军如何组织严密,无论前番的凯歌如何鼓舞着他们。无论他们的手中的武器是多么的锋利,无论他们手中的盾牌是多么的顽强。
在典韦如暴风的双铁戟前,只不过是土鸡瓦犬。
在赵云龙如暴雨的亮银枪前,只不过是蚍蜉撼象。
在高顺的铁蹄下,敌人如飞蛾扑火。
这一刻,陷阵营儿郎在铁与血中写下坚定。
天地间有一种力量,与他们血脉相通,这力量在战斗中生根,苦战中磨砺,鏖战中成长。
这力量彰显气吞山河的斗志,以万众一心凝聚叱嗟风云的乐章!
这就是军魂。
战无不胜的陷阵魂。
黄巾军崩溃了。
在陷阵营的滔天烈焰中,彻底崩溃了。
陷阵营儿郎如一张收缩的网,无情勒开敌人的防线。
在他们面前,敌人活着的希望,只有逃散。
张宝的目光已经猩红,眼瞅着军队被冲的七零八落,无论他怎么做,添多少兵,这陷阵营就想喂不饱的恶狼。
便是黄巾军中最精锐的力量,竟然也无法抵挡陷阵营前进的脚步。
那种无能为力,一次次撕扯着他的心。
张宝策马横中直撞,在其亲卫和部将的保卫下,终于来到了秦风面前,“秦风,你可敢于我决一死战!”
说起来,他也是一身武艺,才能统领百万黄巾,让四百年大汉天威荡然无存。
秦风一笑,拼尽了一切去努力,终于,这天下的人开始正视他吗?
擦拭着金枪上的血迹,淡淡道:“汝并非吾的对手。”
张宝闻言,立刻如被万针钻心,也许这世间有人有资格说这句话,但绝非面前这个小儿!
“纳命来!”
张宝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骤马而出,长枪刺了过去。
这凌厉的一击,这一刻并不只是代表他,还代表着黄巾的荣耀。在这乱世天下,他们岂能甘心被人取代?
然而。
只是一招。
金色的大枪就挑飞了手中的武器。
两手空空的张宝,脸色异常苍白起来。无论是谁,早晚有交出王冠的一天。横扫中原大地,威震天下的他,从未有此刻这般感到无力。
“快保护人公将军!”
刘辟肝胆俱裂,幸亏他反应最是及时,这才率领黄巾力士救下了张宝。
河中心,皇甫嵩他们目睹了这一切,内心的热血沸腾起来。
随着张宝的将旗远去,黄巾军的斗志彻底被瓦解。
皇甫嵩亲自下达了全军总攻的命令。
大批的朝廷军登陆到了北岸,加入到了追杀敌人的序列当中。
皇甫嵩激动道:“今日真是一波三折,幸亏关键时刻,调来了子悦。看起来,老夫终于可以着手去准备庆功宴了。”
说完负手而立,一手摸着胡子,望着远处追击的场面,感慨万千的模样。
其他人彻底放松了下来,露出了笑容。
而曹操和袁绍的脸色就不太好了,又不得不跟着打哈哈,心里别提多腻歪。
时夜。
皇甫嵩虽然追敌疲惫,但驻扎后,依旧设下了庆功宴。
秦风大帐中。
他正在亲手擦拭着铠甲,见到赵云、典韦,高顺进来,暂时放下,道:“子龙、典韦,高顺,老帅特别点名要你们一起参加今天的庆功宴。”
赵云他们对视一眼,作为秦风的部将,隔着一层,并没有资格参加这个宴会,但有皇甫嵩特别嘱咐,又另当别论了。
“你们去准备一下吧。”秦风说完,重新拿起了盔甲擦拭起来。
“是。”赵云他们这才应命而去。
少顷。
秦风自语笑道:“人们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而我要说,若无养兵千日,那里有用兵一时。训练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还能胜利。”
话音未落,二狗子就捧出来一套崭新的衣物。
做工之精良,绝非一般能够相提并论。
“主公,您的伤势?”二狗子一边帮忙,一边问道。
“不碍事的,多亏了有这个。”秦风拿起一片凹陷的胸甲道。
少顷,他前往庆功宴,记得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孑然一身。此刻,身后是威武的将士,他春风满面的笑容就没有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