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北琛走到窗户口,往里面看了许久。
墨宝呆滞的坐在孙恒家的沙发里,一动也不动。
厉北琛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甚至不敢走过去,怕墨宝看见他,就会激烈反抗。
他希望儿子,快点好起来,回到他身边。
但不知道,要多久。
厉北琛心事重重的离开。
男人背影远去之际,墨宝凌厉的眼神,幽幽看了过去。
“即便你要胡搅蛮缠,做戏演戏,你完全可以理会你的爹地啊!”孙恒走了进来,没好气地瞪着小家伙,厉北琛给他压力山大,他只好劝墨宝,放弃赖在这里的念头。
小孩子就是想法简单,他不可能告诉墨宝那个真相!
孙恒哀叹,“我看你爹地很可怜,亲自来救你,你不仅打他说讨厌他,你还说谢芷音才是你的家人,你知道你爸爸会有多伤心吗?”
墨宝眼瞳里闪过一道光,“我不这么说,他心里能谨记着,谢芷音这个女人罪该万死吗?
我越亲谢芷音,病的越惨,他就会恨谢芷音。”
孙恒咂舌。
后背竖起一阵寒气,恍然大悟地低喃,“还真说不好谢芷音招惹你,是好事还是坏事。”
墨宝睨向他,“你也招惹了我,你不想最终变成坏事的话,就好好带着我住在这里。”
“……”孙恒心里怒火滔天,又是被小屁孩pua的一天。
“大佬,你这样赖在我家装病,你爸看不见你好转,迟早也会砍了我的!”
“我目前不想理他。”墨宝嘴硬,“他是个渣男,晾着他吧。”
孙恒:“你真是没人性啊,你爸爸拼命的想救你,这些天来,他一直在找你的踪迹。
如果他不是过分顾及你的安危,他早就大张旗鼓翻遍帝都了!
我看他眼睛里,对你小心翼翼,充满着爱和愧疚呢。”
墨宝僵硬了一下,他并非看不见厉北琛眼底的温柔,他小嘴微抿,“可我有正事要办。
如果我和厉北琛修复了关系,父子可亲,你觉得谢芷音还会上我的当吗?”
孙恒明白他的想法,也佩服这小屁孩的胆量。
他很想告诉他,谢芷音肚子里的秘密,绝不可能让你发现了,死心吧!
看着墨宝一意孤行的样子,孙恒既心虚又不敢多说什么,“随便你,你想住多久住多久。
你想不想知道你的妈咪住在哪里?你不去偷偷看看她吗?”
墨宝眼瞳微润,他想,可现在不能让一切白费。
妈咪很可能面临未知的危险,他要忍耐。
“你话怎么这么多?不是要教我医术吗,我今天有点兴致学。”
“哎!祖宗,你等着,我马上去拿医书过来,你骨骼清奇,浪费了多可惜呀。”
孙恒瞬间被墨宝岔开话题,跑向书房。
墨宝眯眼,孙恒是个医痴,但他没什么道德和底线,好在,他比较好糊弄。
-
孙恒刚走进书房,谢芷音用匿名号码发的短信就来了。
那是暗号,孙恒皱着眉头,他知道不能跟她明面上翻脸,马上用另一只手机给她回了电话。
“孙恒,你敢背叛我?”——谢芷音裹挟怒气的发难。
孙恒早就想好了说辞,一把鼻涕一把泪,“二小姐,我也是被厉大少逼得没法。
他砍断了我女儿一根手指!
我知道您现在孕体矜贵,你在厉家是不会出事的。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中,即便厉大少找到了墨宝,可墨宝果然不肯跟他走啊!
这种情况下,厉大少报警也没用的,墨宝不会说出对您不利的话。
您放心。”
他一通安抚,谢芷音微微抚平怒气,将信将疑的问,“这个墨宝,真的变了?
齐姐说,他唯我是从,你试探过他没有,这小孩以前多精,别是装的吧?”
就是装的啊!
孙恒嘴角抽搐,“绝不可能是装的,他都被我动手术变傻了。
您不信,您下次亲眼看看他,像条小狗一样巴结着您。”
谢芷音总算捡回了一丝底气,“大少让你治好他?”
“恩……”
“那你就慢慢治,永远治不好。
孙医生,你可以在大少和我之间,协调的很好的,只要你想。
我警告你,胚胎移植这件事,你烂在肚子里!否则我出事,你觉得你非法移植,不会把牢底坐穿吗?
我一定会拉你陪葬。”
“我不敢,我宁愿毒哑自己也不敢,我会带进棺材里!”
孙恒知道她打过来,最终目的就是警告他这件事,他连忙求饶。
“哼。听说墨宝被大少安置在你家里,正好,你给我监视他!”
“好,好……”孙恒见风使舵地答应着她。
-
谢芷音挂了电话,柔白的脸上依旧紧绷着,丝毫没有放松。
虽然可以肯定墨宝傻了,不会成为指认她绑架的人证。
可,厉北琛找到了墨宝,他会不会告诉温宁?
这样,温宁就会知道,墨宝不在她的掌控里了。
她的威胁,还起什么作用呢?
如果温宁不和李承聿结婚,她的计划白费!
她咬着手指,起身下床。
文英推开门走进来,大惊失色,“你快躺好,早晨厉大少那样对你,胎儿九死一生啊!
音音,厉大少现在恨不得你分分钟死掉。
妈妈这心,跟过山车似的,你呆在他身边,哪有好日子过?
这大少夫人的头衔,太难拿了。
厉振沉能保你一次,两次三次,他次次都会及时出现吗?”
谢芷音看着母亲,“富贵险中求,只要我能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大少夫人的位置,就是我的。
只要我抱住厉老爷的大腿,这十个月起码是安全的。
大少脾气再坏,他也不能忤逆老爷子。”
“可是,厉振沉很精明,他未必没有猜测你的人品,他刚才就问我,你有没有把温宁的孩子,困在身边?”
谢芷音没想到,厉振沉表面将她看重,背地里还是信儿子的话。
她手指握紧,“你怎么回答厉老爷的?”
文英:“我当然是说,与你无关啊!你病恹恹的,心性单纯,怎么会做那种坏事。
他们没有证据,反正。
我就把错推到温宁头上,说是她给厉大少吹枕边风,污蔑你绑架孩子呗。
厉振沉心里很不喜欢温宁,我多说几次,他肯定会私下里去找温宁,让那贱蹄子离开帝都,少打搅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