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芷音被他的眸子,盯得心慌,笑了笑,“北琛哥,你忙完啦?我们要走了吧,我的血压是正常的。”
“芷音,你过来。”他语调听不出什么情绪。
可谢芷音看着他握着手机的样子,在灯光下有些骇人。
她慢慢地走了过去。
厉北琛居高临下审视她,问的很直接,“温宁给我打电话了,你接听了?并且还删除了通话?!”
他完全没有给谢芷音狡辩的任何机会。
她柔弱苍白的脸,在他的注视下,几乎维持不住镇定!
他为什么会知道?她明明让舅舅马上去动手了,温宁没机会再联系到他,因为手机都不在他身边!
“北琛哥,你在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知道了,我和温宁曾经的关系?”厉北琛面无表情,问的更为犀利。
谢芷音楚楚可怜的巴掌脸,闪过一抹惧色。
她站在那不敢动,还没有回答,厉北琛的手机又响。
这时,谢芷音看到他拿出了另一部手机,她大惊失色。
她以为那边是温宁,听到漏出来的声音,却是个男性。
厉北琛当着她的面接电话,清寒眼神睨着她,“霍凌,说。”
“温宁的车被人推下了高架桥!三哥!出事了!但她应该没有掉进江里,我在路面看到了女人的脚印,还有打斗的血迹,她应该是被人另外挟持了!我他妈晚了一步,这肯定是有人要杀她,妈的!”
厉北琛站不稳的后退一步。
他面庞煞白,强自抽出一丝理智,“你说她被人绑走了?有方向吗?”
“没有,我刚赶到高架桥。你快来,我一个人救不了她!”
厉北琛死死地拧着手机,“恩。”
他挂了电话,指骨泛白,飞机开始走向跑道,八点整,他就可以带着谢芷音给母亲输血。
只有亲眼看到母亲输入血液,苏醒过来,他才能放心。
但他现在,要在母亲和温宁之间,做一个选择。
他闭了闭眼睛,没有时间质问谢芷音偷接了他电话并且删除的问题,他把语气放温和,“芷音,我让森洋先带你去榕城,那边有杨大夫接待你,请你为我母亲输够血!
我有点急事,我明天到。”
“北琛哥!”谢芷音听见了七八分电话的内容,这时候,怎么能让他走?
让他去救温宁那个贱人?
她立刻拖住他的臂弯,柔弱咳嗽着不同意,“北琛哥,我一个人不行……万一我的身体再出现状况呢?
我答应给你母亲输血,是以你陪护我为前提,你怎么能临时丢下我?
再说,你不亲眼看到你母亲输血,你能放心吗?
万一她有什么危急情况呢?你会不会后悔一辈子!”
厉北琛的心脏在颤抖。
可温宁,是他决不能放下不管的女人,他爱她。
厉北琛紧拧眉头,抽出自己的手臂,把谢芷音按在座椅上坐下,立刻让森洋把飞机叫停。
飞机在走道上仓促停了下来。
厉北琛容颜冰冷,太阳穴的血管跳动,他再难以抉择,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
“森洋!看好谢小姐,护送她到榕城的医院输血。”
“北琛哥,我要你陪我去!咳咳,我不要一个人……否则,否则我可能没法为你母亲输血。”谢芷音哭着挽留,柔弱的嗓音里,已隐隐透出逼迫。
厉北琛已经走到机舱门口,紧攥拳头,仍是以最快速度跳下机舱!
“……”谢芷音气得够呛!
气得脸都发青,手帕死死拧皱成一团,她剧烈的弯腰咳嗽着。
森洋心急,立刻叫了医生过来。
谢芷音拒不看诊,她起身,走向洗手间,齐姐立刻跟上来。
洗手间密闭的空间里,谢芷音愤怒地打翻了东西,她的眼睛终于被浓浓的嫉妒烧灼红了。
阴霾密布,冷笑出声,“他为了温宁,连他妈的生死都不顾了,竟然抛下我在这?”
“二小姐……”
谢芷音鹿眼沁出一抹冷厉,“想让我乖乖去榕城老实地输血?
不,我得让他知道,我和他可是谈好条件的,可他这个男朋友,从来不合格!”
齐姐知道她的意思了。
小姐要让厉大少后悔。
谢芷音攥拳,吸气,“你发短信给妈妈,让舅舅的人把温宁藏好,折磨弄死,千万别让大少救到她!”
她恨极了温宁,占据了厉大少的整个心。
-
跨江大桥。
厉北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
夏日的雨水多,桥下面汹涌的江流拍打着桥墩,似要怒吞一切。
厉北琛浑身无力,喉咙发干,望着江面,“确定,她没有掉下去?”
“车子肯定是掉下去了!”霍凌指着压弯的铁栏杆。
路面上,交警,公安,以及消防队,都因为厉大少的威信,迅速赶到了。
消防队正在往下,试图搜找被江流冲下去的温宁的车子。
“根据铁栏杆押辄的痕迹,车祸发生时,车前部超出的位置不多,因此温宁当时困在车里,应该暂时是安全的……但后来,车后尾肯定是被人故意抬起,往前推,才掉了下去!
“温宁应该在最后关头,挣脱出车里了,栏杆这里有血迹,落至地面,证明,她逃下来了!”
霍凌指着那几滴还没干涸的血。
厉北琛看着揪心,无法想象,她一个弱女子是怎么在那种危急关头,拼命跳下车的。
男人视线跟着栏杆,往半米外的位置,聚焦,女人娟秀的脚印,带着血。
厉北琛瞳孔冷却,“抬车掉江的人,绑走了她?”
“他们起先肯定是想把车子和她,一起推进江里,温宁就死了!
可温宁大概察觉到了,江水湍急,她活不了……”
“所以她权衡了,拼命跳下了车!”厉北琛望着凌乱的脚印,仿佛看见她垂死挣扎的画面,心拧得无法呼吸,“这伙人发现她跳车了,想把她捉回来。
她很聪明,她不穿鞋,流血留下脚印,就是痕迹。”
“对!”霍凌心想,三哥果真了解温宁,“这就是她留下的线索,可惜,脚印只有几个,她肯定是剧烈挣扎,歹徒怕引起旁边车流的注意,迅速将她绑上了车。”
“道路监控呢?!”厉北琛扭头质问,一边的交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