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和她舅舅绑架沈阿姨,那是三哥母亲!温宁有没有心啊!”
“你冷静,说不定是误会,沈阿姨身体弱离不开氧气,我这边跟警察在搜,你千万瞒着三哥!”
顾云霄火急火燎的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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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急速飞驰,温宁在乡下的诊所买了些急救药,针灸包。
很快车进入山里,助理一直在拐路,怕温宁记住路线。
温宁低头想打手机定位,蓦地发现没电了,她小脸惨白。
约莫深夜时分,车子停在一栋很旧的农房前。
温宁顾不得肚子,飞奔下车,用力闯开房门。
舅舅和两个保镖站在屋子里,乱成了一团,婆婆倒在椅子上,口吐白沫的现象一直没好转。
“她翻白眼了!宁宁。”舅舅猛地喊过来。
温宁五脏六腑都是沉杂,复杂地看了眼舅舅,发现他站起来了,应该是带了假肢,走路一瘸一跛的。
温宁的眼泪掉出来,看着舅舅可怜,可是又无比可恨!
她立刻跑过去扶起沈棠,泣不成声道,“舅舅,你何必如此,把自己和我都逼上绝路,你身体也不好,明知病痛,为何不能将心比心善待妈妈。”
“谁是你妈妈?她吗?不是!宁宁,你不要背叛莫家!”莫韩激动起来。
他已经疯魔了,听不进去任何话。
温宁绝望的想。
低下头来,她立刻给婆婆下针脑颅,按住她喉间的穴位,塞药进嘴,慢慢止住她的痉挛抽搐。
“你得吊着她的气,不能让她死了。厉北琛从小和他妈相依为命,她就是我最大的筹码!”
温宁心头被刀尖扎着,正因为知道厉北琛太爱他母亲,她根本赌不起,这是在悬崖边上的路,一不小心坠的粉身碎骨,踩入地狱。
她真的承受不了了,她扭头猛地给舅舅跪下,“求你舅舅,你收手吧。我们把婆婆送回去,她需要医院的系统治疗,她不能离开氧气机的,只要现在把她送回去,你也不会成为绑架犯,舅舅……”
“没有回头路了!你妹妹还在厉北琛手里,谁可怜过我?宁宁,舅舅爱你的,所以把你一起接过来,你也不能落在那恶魔手里。”
所以温宁哭的不能自已,舅舅对她是不忍心的,可舅舅大错特错了。
她继续给婆婆针灸,慢慢地,婆婆那只冰凉的手摸上她颤抖的小腕。
温宁惊喜的低头看,看到婆婆睁开了眼睛,她爱怜而疑惑的看着她,但眼里仍然是温柔。
温宁泪涟涟,无声与她交换眼色,继续下针,
她扭头,冲舅舅紧急的说,“舅舅,差一味药,必须现在要,否则婆婆怕撑不过去。”
“什么药?”
“急救的西药,我刚才来的路上看到村里有几家诊所,但不一定有,你们几个人分头去买,一定要尽快。”
莫韩沉眉,“你们三个去买。我留在这里。”
温宁低声说,“十万火急,舅舅你也去吧,你看婆婆这样,我也肯定跑不掉的。”
莫韩怕人真的死了,晦气地道,“那个打电话的人也没说她病成这样!早知道这样,我也不会绑她。”
什么打电话的人?
温宁狠狠拧眉。
看着舅舅瘸着腿冲了出去,几辆车都开走了。
温宁暗暗舒了口气,最后一针完成,她低头,果然看到婆婆舒缓气息,眼神也亮了。
“宁宁……”
“妈妈,真对不起……”温宁哽咽,立刻扶起她,把脉后,将急救的西药塞进她嘴里。
她是故意支开舅舅他们。
“您走的动吗?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我要送您回家,去医院!”
沈棠也懂这丫头的意思,她舅舅要绑架她,她在救她出去。
她立刻点头,咳嗽的没那么猛了。
温宁知道她好转些了,对自己的医术有把握,她将便携氧气给沈棠带上,背起她就立刻出门。
手机没电,山村里灯也没有。
温宁凭借来时的直觉,一直往山坡下奔逃。
她必须趁着舅舅回来之前,把婆婆送回家,这样一切还来得及,绑架没有发生,她可以请求婆婆的原谅,她可以解释,希望厉北琛会原谅舅舅的冲动,因为妈妈没事。
月亮挂在天上,她强撑着所有力气不知道走了多久。
沈棠见她冷汗淋漓,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执意要下来,“宁宁,走了这么久,你舅舅应该追不上了,你放我下来。”
温宁遥望山下面的灯,再走几个小时,应该能到路边,看深夜有没有车经过。
“妈妈,你还好吗?”
“我没事的。”沈棠紧紧握住她的手,可才走快了两步,她突然捂着肚子疼的喘气。
“怎么了妈妈?”
“好痛,我有胰腺炎,可能犯病了。”
温宁清楚,她是多病综合,病情十分复杂,她立刻停下来,坐在草地里,掀开婆婆的衣服,往肚子上下针穴位,很快婆婆吐出了一抹带黑的血,她的疼痛缓解了一些。
冬天的山村格外冷彻入骨,温宁给她擦嘴,手都在颤抖。
沈棠忍着痛,细细看她苍白的小脸,心疼的摸了摸。
心里似乎明白了几分,只语重心长的对她道,“宁宁啊,妈这样子也不知道能活多久。如果你舅舅和他有过节误会,你要从中调节,再难的事妈相信都能解决。
若我走了,他就真的孤身一人了,因为小时候,他暴戾多疑,不信任任何人。
你要接替我,成为他的温暖,他表面再强悍滔天,心是彷徨无依的。
答应妈妈,以后别离开他,生下他的宝宝,与他相爱,守着他一生好吗。”
重重的期盼,滚烫她的心窝,她忐忑不安,也愧疚不能,泪滴垂落,“妈妈,我被逼着做错一些事,但我不会再伤害他……我想与他相爱,只要他要我。”
“他瞒不了我,他喜欢你的。”婆婆宽慰一笑。
“还真是婆媳协和,情深义重啊。”——突然,黑暗中不知何处,一道声音传来。
熟悉的,温宁猛地抬头,戒备悚然地站起来,是黎向晚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