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山壁上的字。
楚梦云第一次主动走到了刻着剑字的崖壁边。
身旁的山壁上，气势逼人的剑字跃入眼帘。
楚梦云凝视着这个神秘的符号，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渴望。
他坐倒在地上，双腿交叠。
他希望那个剑字能再次带他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意境。
他希望那个意境能让他杀穿竹林，让他穿透竹灵鱼的身躯。
让自己远离那折磨他身心的饥饿感觉。
从前一天砍竹子时他就已经测试出了，即使不再水中他也顶多能刺出三朵剑芒。
每个剑芒的速度也只能达到神秘人的四分之一。
与神秘人相比，他是望尘莫及的。
就算集合所有精气神刺出一朵剑芒，也只是勉强能达到神秘人一半的速度。
更何况神秘人每一剑扎出的寒芒数量，数都数不清。
明明是同一个身体，而且神秘人的动作和运气方式，楚梦云也自认模仿了个七七八八。
但那难以堪比的差距让他感到疑惑和不解。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老不死消失前留下的字有着解答他困惑和迷茫的答案。
他坐在地上数着时间的流逝，眼角开始酸涩。
看了不知多久，他只看到了字形的俊美，根本找不到其他可以入手的地方。
然而，却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萦绕在心头，让他觉得非常别扭。
既然不能从字的本身找到线索，楚梦云开始转变思维想要抓住那诡异感从何而来。
“老不死留下的这个剑字的大小差不多有1.5个平方。”
“每一笔的宽度大概是8到9公分。”
“！”
“对！笔画的宽度不对！”
“明明整把剑的宽度才只有4公分左右，剑尖甚至更窄，他是怎么刻出这么宽的字的？”
猛然间，他脑海中闪过一道灵感——难道是剑气？
楚梦云开始回忆起神秘人刻字时的感觉。
当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右臂微微发麻，就像手里握着一个震动不止的手机。
那时，他以为这是由于石壁对剑的阻力，才导致他出现这种感觉。
但仔细思考，这个解释绝对是站不住脚的。
楚梦云走近崖壁用手指在笔画上描画。
突然间，一股寒意袭上楚梦云的全身，他的鸡皮疙瘩瞬间竖立起来。
“怎么可能！”
楚梦云惊讶地低呼了出来。
“这不可能！”
他满脸急迫的把脸凑到石壁前，脸几乎贴到了字上。
聚焦目光，楚梦云震惊地发现。
这个剑字实际上是由无数个比蚂蚁还要小的字组成，每个小剑字的形态还有着些微不同。
这些小剑字全都形态各异，没有一个是相同的。
它们的形状仿佛是一个个人，在以精妙的姿势刺出一剑。
与其说它们是字，不如说是画更合适一些。
楚梦云的鸡皮疙瘩久久无法散去，神秘人的境界和手法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认知。
即便置身于科技高度发达的上一世，这样惊人的事情也是几乎无法实现的。
更何况，神秘人仅仅用短短几秒钟就做到了这件惊天之举。
“唉～其实他欺骗了你。”
一个女声自楚梦云脑海中响起。
陷入痴呆中的楚梦云惊醒过来：
“什么意思？”
女声再次以缓慢的语气说道:
“他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告诉你也无关紧要。”
“如果不是为了刻下这个字，他起码还可以苟延残喘起码六十年。”
“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灭杀你的灵魂，夺取你的身体。”
“几十年时间，也足够他去寻找一些天材地宝，用以恢复自己受损的精神力。”
“以他的名声，做夺舍这种事也不会出人意料。”
“虽然这些无法让他恢复到巅峰实力，但是延长寿命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
楚梦云摇了摇头，试图甩开一些胡思乱想，追问道：
“那他为什么这么做？”
女声再次叹了口气回答道:
“这就不是我所能知道的了。”
“或许是因为重新回到他从小长大的地方，他看透了一些事。”
“也或者是他自知此生复仇无望。”
“总之，他用尽余生之力为你刻下这揽载他一生修为的剑字，必然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弟子。也许他在指望着你能成长起来，甚至超越他，好为他复仇吧。”
“但他又没有明确告诉你他所期待的回报。具体他想要什么，也许连他自己也无法言明。”
楚梦云再次开始精神恍惚的喃喃说道:
“复仇？他的仇人是谁？他又是谁？我该怎么离开这个地方？”
女声不再回答他的问题，不管楚梦云怎么呼唤，那个女声也只是保持沉默。
这一天剩下的时间楚梦云都站在山崖边浑浑噩噩。
神秘人给予他的恩情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自小到大他所经历的所有人和事都在告诉他，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这个他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神秘人，却是愿意用他的余生把一生所学教导给自己。
这让楚梦云一时间无法接受。
他想不通的同时，也不知道该拿什么去报答这份恩情。
习惯性的，楚梦云想去逃避。
但他又清楚自己避无可避。
不知不觉天空慢慢暗了下来，楚梦云忘记了时间，忘记了饥饿。
午夜12点，预期的能量潮并没有如期而至。
直到太阳升起，精疲力尽的楚梦云跌坐在地上。
没有能量潮的滋补，楚梦云的肉体也只是比普通人强。
呆呆看着崖壁上龙飞凤舞的剑字。
就连楚梦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时间的流动从来都不会为了谁的心绪变化而停止。
太阳已经升起落下了十几次。
骨瘦如柴、面容枯槁的楚梦云，依然呆呆的看着那个剑字。
从第二天开始，原本在这个距离看不清的小字，便犹如活过来一般出现在楚梦云眼前，刻到他心里。
竹林中浮现出肉眼看不见的能量颗粒，颗粒自动注入进楚梦云的身体，维持着他的生命机能。
直至最后一个小字刻进楚梦云心里后，崖壁上的剑字猛然散发出耀眼的紫光。
所有小字在一瞬间爆炸成片片轻如萤火的粉末，在空中飘散消逝。。
当楚梦云再次站起来时，崖壁上只剩一个纯粹的剑字。
字中所包含的剑意已经完全烟消云散。
这时的楚梦云虽然骨瘦如柴，但是他的眼中却带着凌厉精光。
如果他的前老板现在和他目光相对，绝对会在瞬间吓到尿裤子。
楚梦云走向几天前抛下黑剑的地方，黑剑被他捡了起来。
来到湖边看似随意的一剑斩出，银色的剑芒在一刹那化为深紫，印入湖水。
一尾竹灵鱼漂浮到湖面。
然而，楚梦云并没有停下。
他连续挥动黑剑，刺出一朵朵紫色剑芒。
他害怕这种意境只是如剑招名字般短暂。
他抓住机会坚定地狩猎着更多的竹灵鱼。
虽不能一次性吃完，但可以晾成鱼干作为储备。
一条条竹灵鱼被刺穿脑壳浮出水面。
楚梦云心中清晰感受到，随着他的每次挥剑，他体内那股气流正在急速消失。
他对剑气的掌控还是不够细致入微。
直至剑芒的颜色再度变回银色，池塘也再无新的竹灵鱼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