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告知。”龚亮语焉不详。
“他人?这告发的是何人,可值得相信?会不会因一己私欲,借机泄愤?”朱镇又问。
“告发的人是韩望书的弟弟韩春书。”
朱镇这才来了精神,想着怨不得这告发之人只提桂南屏,绝口不提韩望书。原来是这么个关系。这倒正能为他所用。毕竟他只是想扳倒桂南屏。若是连韩望书也搬倒了,那个梅落繁也必是要活不了。
他实在很是好奇,桂南屏如何同小叔子结怨至深。
又心说,皇上还总说什么东厂的人办事得力,竟然连这么大漏洞都没抓到,可见也是一堆废物。
得了这个好消息,朱镇的心情大好,他特特又制了一锅十全大补汤。
第一碗赏给了龚亮。
“这是什么?”龚亮迟疑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声。
原来,皇城里的暗卫都受过严格的训练,任务失败之后极有可能被直接喂了毒药。
看着眼前这黑乎乎的一碗,他哪里敢喝?
“这自然是好东西。”朱镇神秘地说道,“看你年纪轻轻,可曾娶妻?”
“未曾娶妻。”
“那你出了宫门就到勾栏瓦舍去寻个乐子,保管你尽兴。”
龚亮还是将信将疑,可还是一饮而尽。
刚出了宫门,浑身就燥热到不行,这才相信朱镇的话。连日奔忙,他正好想放松一下,忙雇了马车,寻到了京都的绮香楼,自是一番风流快活,不在话下。
再说朱镇也饮了十全大补汤,摸到了梅若兰处。
“你还有脸来?”梅若兰见面就啐她,一点不留情面。
“这回可是能成事。”
“你别再说能成事这几个字了,连我都要被臊死了。”
“这回若再不成,你就可劲儿罚我!”
“罚你什么?”
“罚我不能近你的身呗!”朱镇笑道。
“不用罚,你也不能近我的身,快快滚出去,别逼我说出些不好听的。”
朱镇赶忙道:“我新调制了药方,总有些说不得的好处,你一试便知。”
“呸,谁要试你那劳什子药方?”梅若兰满脸鄙夷。
朱镇一脸委屈:“这药方可是苦思冥想研制出来。”
“哼,我看你就是存了坏心思。”
“娘娘,你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朱镇说完,就开始急火火地解衣服。
梅若兰见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不住地骂着他不要脸,可两人还是滚到了一起。
因为之前的教训,朱镇并没有这次的线索告诉梅若兰,他想着要重锤出击,让桂南屏无法翻身,再到梅若兰面前耀武扬威。
翌日,他便叮嘱着龚亮,一定要好好盯住这位韩春书。
龚亮做事极为谨慎,说道:“放心,我已这人带回了京都。”
“做得漂亮!你这才是干事的人,岂是那般阉党能比的了。怎么样,我给你的十全大补汤如何?”
龚亮的眼睛里有藏不住的笑意,昨日在绮香楼春风一度,十分尽兴。惹得那头牌姑娘赛金枝念念不忘,情到浓时,还扬言要赎身嫁给他,欢场的女子的话向来是不做数的,明知是逢场作戏,可听起来也颇为上头。
“对了,韩春书来京都之后,住到哪里了?”
“他说想回自家老宅住着,可是我怕有什么差池,就没让。现寻个小院子给他住着。”
“嗯,好生盯牢他。有什么难题,随时告诉我。”
“难题倒是没有,就是,就是这个韩春书花钱花得太冲了些。每顿饭都不愿意将就,偏京都各大酒楼的拿手菜吗没有他不知道的,每顿饭都能想出不重样的吃食。”
“随他吧,能吃多少东西,他一个人,每吨还能吃下一口猪不成?”
“吃东西倒还在其次的,每顿饭他还有配一斤好酒。”
“随他。”
“这还好说,他又道夜里风大,极为寂寞,一个人不能安寝,非要人给他暖床。”
朱镇皱了皱眉,“还真是一样米养着百种人。这都是将军府出来的,脾气秉性还真是大大的不同。”他心道,若是韩望书也如他弟弟这般想的开,也能左拥右抱,给那梅若繁一个归宿。他今天也不会有这等麻烦事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若是韩望书真的如此胡来,梅若繁还会要死要活非她不可么。这有些女人啊,就是爱钻牛角尖么,越是得不到手的东西,她们追着越起劲……依他看,纯粹是吃饱了没事撑的。
“京都的姑娘还不有都是么?给他找个吧。”
“找了是找了,可是他说不要重样的。”
朱镇哭笑不得。他倒是很想会会这个韩春书了。
“他说不重样的,那就给他不重样的。”朱镇摆了摆手:“罢了,你去办事吧。”
此时的韩老三日子过得优哉游哉。
一心想给桂南屏点颜色瞧瞧,却一直寻不到门路。谁知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
原以为父亲说话,他就能在军中或是矿上捞点油水,可谁知父亲说话在二哥那里根本没用。
二哥都不要听,那个桂南屏岂会听?
日子过得越发越没滋味了。
在府里每日清汤寡水不说,父亲也是老糊涂一般,一味宠着那厉玥儿,搞得老厉风生水起,居然截胡了京都郊外收租子的肥差。
姨娘一见就大吐苦水,对他破口大骂。
自己屋里更是呆着心烦,廖霜红疯疯癫癫,闺女清儿小小年纪,各种搬弄是非。
连最不爱管闲事的大哥见到他也都皱起了眉。
好好的家,被个桂南屏搅和得乱七八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