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很是惦记着晏二、波落的洞房,叽叽喳喳地说了半天:“他们两个就这么成亲了?我到现在还是有点难以置信!我总是怕,夜里波落会甩脸子走人。”
韩望书笑着摇头:“你啊!怎知波落没有温柔的一面呢!”
“是我浅薄了!今日,阑珊还问我,是怎么同你一起生活的。看吧,别人都只看到你不近人情的样子,没看到你关起门来的样子。”
“南屏,和我过日子,你受累了!”韩望书晚上饮了不少酒,眼眸有些迷蒙,声音里满是深情。
今天是什么的日子?怎么韩家的兄妹两个都跑到她跟前来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南屏心里依然甜滋滋的。
次日,南屏便同韩望书再次登上了蒋老爷府上的门。
“依公子言,竹叶椒我们已经是备了足足了!成色也是没得挑,公子现下就可验看。便是公子要运走万斤,便是当即便可以运走。”蒋老爷说道。
南屏莞尔:“蒋老爷果真是了得,这短短几天就凑出了这么些药材。不用验看,也知道都是上品。”
“爽快!老夫就爱和你们这样的年轻后生打交道。这样,竹叶椒市价每斤是二十二两左右,成色好的差不多二十五两。这些零头算着也麻烦,索性都是二十两每斤,多出来的五两银子,嘿嘿,按我们眉城的规矩,给两位公子盖了帽子,也不枉你们这大冷天,这么辛苦一场。”
音落,韩望书眉心微蹙。他之前询了几家药户价格,知道这蒋老爷没打妄语,确是也没有多要价,话已经说到这里了,不知南屏要如何收场?
“谢蒋老爷慷慨!”南屏笑道,“二十两的价格不高,无奈我们当差办事,预算也有限,怕是出不了这样的价钱。”
“公子莫不是瞧着帽子扣得小,这样,给公子留出八两银子来,老夫便吃点亏,少赚这三两银子。”蒋老爷眼皮一翻,语气已经颇为不快,他原想着这小公子说话爽快,又是公差,又是大宗买卖的,想着预留出五两盖帽子,也就不用太多的废话了。难道他们是嫌五两银子不够数?早知道多要些银子好了,蒋老爷悔不当初,可价格既已经说了出来,怎么能再做更改!唉,少不得忍痛了。
“蒋老爷说笑了,我们在外办事怎么能存着这样的心思。自当尽心竭力,把事情做好是正经。”
“那公子说个数目吧!”蒋老爷见此人油盐不进,已不免有了些火气。
“每斤十两银子!若是蒋老爷点头,银货两讫。”南屏道。
“十两银子?你……”蒋老爷当即便想破口大骂,又碍于不知这帮人到底是个什么来路,只好忍耐着,大声道:“长贵,送客!”
等一行人出去了,蒋老爷身旁一账房模样的人开口道:“老爷,息怒。”
“牧之,你看看那个不知从哪里来的不男不女的,实在是气人,十两银子,我便是将那些竹叶椒都扔在河里也不卖他们。”
那被唤作牧之却是忧心忡忡,碍着自己老爷正在气头上,他也没有多说话,只想着,过一会儿再规劝。之前,他就听说了有人要大宗收竹叶椒,待这买主寻到他们门上,更是大肆渲染。竹叶椒本不算是太常用的药材,有些药户并没有多少存量。可这么一来,乡下的,邻县的好多竹叶椒都涌到眉城的市面上来,十两银子?牧之想着,过不了多久,这些竹叶椒便会连十两银子也不值了。
马车上,南屏依旧笑着,像是买卖已经做成了一样。韩望书道:“还这么高兴,蒋家就差放狗咬咱们了!”
“韩将军徒手弯弓,区区一两只黄狗还对付不来么!”南屏完全不惧。
“不知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韩望书才宠溺地摸了摸妻子的脸颊。
“你不是闷葫芦么?你不知我卖的什么药?”南屏盯着她说。
一身男装的南屏,却显出如此的娇媚之态,韩望书一时忘情,嘴唇便覆了上去。
“唔……”南屏嘤咛,伸手去推他,“这又要做什么?”
“今天扮男装,唇上便没有一点胭脂膏子?”韩望书压低了嗓音,声线里带着些许暗哑,更添几分魅惑。
南屏被蛊惑,竟然停止了反抗。
这一吻持续的时间比较久,南屏被吻的七荤八素的。待韩望书松开她时,她才羞红了脸,“越来越没样子了。”
“我吩咐马车快些。”韩望书声音还哑着,兴犹未尽。
“不办正事了?”南屏揶揄。
“蒋老爷人不都被你气到不行了么?还怎么办正事?”
南屏噗嗤一笑,“你这个人!不过,我想着,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一处庙宇,烧香拜佛,韩将军,你收收你这龌龊心思吧。”
听得不回去,还要去什么寺庙,韩望书心中不快,但想着,南屏之前遭了凶险,去庙里拜拜也好,也不再说什么。南屏依旧倚在他怀里,却被他推开了:“若是不回去,便不要挨我这么近。”
越听这话,南屏越是想逗他,便打赖似的说,“我就是想挨你近些。”
韩望书无奈,只得任由她胡闹了。
南屏看着他这副憋屈的样子,便觉得甚是可爱,一双小手也是不安分。韩望书被撩拨的呼吸骤停,抓着南屏的胳膊,“你真当我是柳下惠了?你就不怕我就在这马车上……”
南屏这才红着脸坐好,清了清嗓子问道:“不知这白云寺的住持是怎样的人?韩将军,你见过么?”
“说是三十岁不到。先帝在时,弱冠之年的他就还常去宫里。”韩望书仔细回想了下,缓缓道出。
“二十多岁的住持?”南屏皱眉,疑窦丛丛,“他是不是长得不错?”
“怎么样算是不是不错?”
“就如韩将军这样呗,长身玉立,剑眉星目……”
韩望书见坐得远远的,却仍在撩拨他的妻子,实在有种让马车停下,将她拦腰抱走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