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这话,南屏倒是一下子怔住了。韩望书遇事往往都会做最坏的打算,这点南屏自然也是较别人清楚的,若真是大难临头,韩望书倒是应当没有那心思花在女人身上。南屏都快要说通了自己,却又想到了一个大的破绽。
“你没有心思是真的,可若是那两名女子都长得像梅落繁呢?”
韩望书沉吟半响,面容却极为凝重:“南屏,你说的也只是只言片语,我也不知你到底经历什么。只知道,若是如你所说,我突然纳了两名像梅小姐的妾室吗?原因只能是,就是我已被天家狠狠盯上,要掩人耳目,因我多年从未在女色上动念,突然做这种勾当恐人不信,京都人人都知我与梅小姐有个婚约,欲寻同她长得像的女子才能勉强能说得通。再有一种可能,我此举是故意在激怒你,想着同你和离,拼着最后的气力保全你和孩子……”
南屏又回想起了她昏迷之中,韩望书的语气确是有许多无可奈何。她也知道用上一世的事情来质问韩望书,也得不出什么结论。若是想知道真相,只能等待着那个石蜜的再次出现。
她想了想,问道,“都是伴君如伴虎,当真是如此?”
“这怎么说呢?他需用得我守着这边陲,可却不能容我过多的见解,也不想我发出这么多的声音。”韩望书苦笑道。
“没有过多的见解,不发出过多的声音,岂不是就是庸才。可若是庸才,还能打胜仗。真是好笑!”南屏鲜少听韩望书讲起朝中的事,之前都是听沈周章提过几次,听了这话,她的脾气简直是不能忍。
“为人臣子哪能随心所欲?如今,我也便是忍着我的脾气。好在我天生不爱说话,就如你所说的,闷葫芦一个,能不开口时我便不开口,也省了许多麻烦。”
“这风里雨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还要被这样猜忌,还要受这般委屈!大不了就不干,受这股子气做什么?”南屏一时义愤填膺,忘了刚刚还在同韩望书发脾气。
“不干?那做什么?”
“又不是养不起你……”南屏小声嘟囔道,可有些不好意思,放在还一本正经地吵架,这会子又见不得他受委屈。她讲出来之后,就恨自己,对着他总是狠不下心肠。
韩望书受到了鼓励,却是将南屏搂在了怀里,他不觉得这是南屏小瞧了自己,知道这是她在心疼自己,“南屏,你见云儿对舆图、兵法多痴迷么?其实我小时候也是这样。只是我不想她那样会开口向爹爹要,也不会像她那样神采飞扬,逢人就说。可我们骨子的热爱却是一样的。其实,大叶沦为附属国之后,我在朝中的位置便有些尴尬,戍边到底是在戍什么?好在有着这军队从商的事情跟了上去。我知道,往后的局面会越来越难,可我还是愿意坚持一下,不是怀疑你赚银子的能力,是我一旦有喜欢的东西,就不会轻易放手。”
最后一句语意双关的话,他说得极为温柔。
“韩将军,以后会说话便多说些!我原意听!”
“南屏,我心中很欢喜,欢喜这世间不仅有个这么好的你,你还给我生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儿。你不知,每次云儿拽着我的衣襟,亲昵叫我爹爹的时候,我真是不知道该给她什么好,更难得的是,她还那般聪明,什么事情都一点就透,带着她到哪里都给我长脸。小时候,父亲便总是把我家老大怎样怎样挂在嘴边上,我还很不理解,如今才明白,我若是父亲那般的个性,也会终日把云儿如何如何挂在嘴边上。”
“你满意就好了。”南屏笑说的,她是爱听好话的,尤其是韩望书的好话。两个人便就云儿以后的路径开始了一番讨论,好似是生了这一个孩儿一般。
两人腻在一起,韩望书难免情动,可知道南屏的伤没好,也不敢轻举妄动,宁可忍着难受,也舍不得离开。
“韩将军,你能答应我,以后在朝中有什么不痛快的都和我说么?我不想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让你独自去面对一切。我不是小瞧你,就是舍不得。”
"你说得对,我也不想你担心,可是如果不告诉你,我怕你会胡思乱想。"韩望书笑着揉了揉南屏的脑袋,南屏顺势将头埋在了他胸膛上。
"我只是害怕这朝中险恶,总怕我们的好日子不久长。”南屏道,“相公,那你说,便是这种局势,我之前去揽石炭矿的生意是不是太不明智了?你也不拦着我些?”
“我知道你觉得赚钱是乐趣,我想要你开心。只要你愿意做的,我都不拦你。除了你离开我。”韩望书轻轻拍了拍南屏的肩膀。
南屏却是一惊,猛地抬起头来。韩望书却是低了头,吻在了她的唇瓣上。
她只觉得唇齿留香,整个人就像是被灌了蜂蜜一般,甜得不行。
“这辈子,只有你。”韩望书含糊不清地说。
南屏一听到“这辈子”三个字,只觉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这辈子,也只有我的南屏。”韩望书喃喃自语,手掌滑过她的脖颈。
南屏心跳加速,脸颊微烫,她的心跳也是一样地快。
韩望书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一张脸也慢慢变得潮红,他的眼睛也渐渐染了火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南屏,“南屏,现下可有什么想求我的么?”
“求你,求你什么?”南屏不解。
“你若不求我,叫我怎么好意思求你?”他低哑地说,一只手掌在南屏身上游移。他的吻落在她的眉梢上,眼角处,鼻尖,一路向下,“南屏,帮帮我……”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南屏嘴上说着,却已经除下了指甲套子。
那指甲是鲜艳的红色,与南屏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反差。韩望书的喉咙滚动了一下,继续说道:“帮帮我,帮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