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更令她生气的是,韩老三自己不中用也便罢了,还将一腔怒火都洒在她身上,直说若不是她想银子想疯了,他才不会到京都来出这么个糗,丢这么大的人。
那韩家老宅也当真是难住,那个老厉连一根蜡烛也是好的,都不情愿拿出来给他们用,每当老厉催着韩老三要钱的时候,韩老三便让他管她要。白如梦本不想给,可当着下人却是不好意思,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便是做主子奶奶,不愿意在老厉面前跌份,有时候明知道他极黑,也只好笑笑装作不在乎,这一来,倒是花了不少银子。
她既是心疼银子,也埋怨韩老三的不中用,每日都极为郁闷。郁闷了自然要想想办法,因住在老宅,她和长青行事便极为小心,可那一日,她实在是烦闷之极,见韩老三睡下之后,便摸到了长青的房中。
长青正因今天没近白如梦的身而浮想联翩,见那温柔可怜人儿就那么扑过来了,他哪里还有理智?便搂着不知怎么是好。
白如梦见了情郎,心中的烦闷便去了七七八八,那动静也是越闹越大。全然忘却了这里是韩家老宅。
可两个人都没料想到的是,老厉惯于克扣,将在韩老三喝了几杯之后,偷偷将他的酒倒入自己酒袋里不少,将剩余的酒勾兑了清水。韩老三的酒虽然到量,可睡到半夜人却是醒了,见白如梦不再身侧,很是纳闷,走出门去,却隐隐约约听见白如梦发出的那不可名状的声音。
老宅除了老厉几个年老的下人看着之外,本也是无人居住,那声音在夜里划过更加清晰刺耳。他循着那声音,居然快走到了门房,他怎么也想不到,白如梦正在祈求长青折磨她,说她喜欢这样。
韩老三一脚踹开门,见到丑态尽出的两人,怒不可遏。他原本是打不过长青的,可长青正在兴头上见了他,被吓得不轻,更因是奴才见了主子,气焰倒是弱了几分。韩老三便一鼓作气,用地上的汗巾子便将长青反绑起来。并扬言要先打死他,再弄死白如梦,让他俩到地下团聚。
白如梦虽被吓得不轻,可她知道,不能两个人都被捆着,于是便说道:“三爷,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我们这等人,不值得爷这么大动肝火。”
“交杯盏还没喝过,就称起我们来了?”韩老三听了这句“我们”更是火冒三丈,虽说因邱幽云的死她也烦心过一段,对这白如梦也淡了些,可他扪心自问,她在他心里的分量倒是比别的女人要重些。皆因初见的时候,她一身白衣,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真心是戳中了他,他一生所玩弄的女子多到自己都数不清,可并没有哪个出场时,如她那般惊艳。就是她那股子娇羞,那份欲拒还迎,令他欲罢不能。
他怎会想到,会撞到她同别人在一起如此不堪的模样?
“三爷,何不让奴才们将功赎罪,”白如梦再不敢称我们,仍是颤抖着说道,“石炭之事最大的拦路虎,便是桂南屏,莫不如除掉她,像是你二哥定会伤心欲绝,无心理事,三爷便去军中也好,便想继续这石炭矿生意也好,何愁够不到摸不到?”
“是是,奴才愿意去办。保证万无一失,定叫那桂南屏活不到祭灶王爷那天。”长青会意,如捣蒜般地磕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