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回话,南屏眼前一亮。一个人不在外面吃,虽是有可能对吃东西没什么兴趣,可也有可能就是诸多挑剔,看不上外面的吃食。
一个正经的老饕,便是早就吃腻了山珍海味,会在粗茶淡饭、青菜豆腐上下功夫。
想到此处,她便决心赌上一赌。决断一下,就一刻也没等,着手准备起来。
蔡公事果然言出必行,三日后,南屏就得了见尚勇的机会。她提了一个竹篮子,来到了心心念念的坑冶铸钱司。
刚一进门,就被眼前的场面震撼到了。
众人都笑得前仰后合,南屏知这是谁在讲笑话,可却听不见笑话的内容,只在人群之中看见个国字脸的,眉目同尚志有些相像的中年男子,在不停地比划。南屏略通手语,知那并不是手语,只是毫无章法地比比划划。可是神奇的是,他每比划一下,周围的人都会哈哈大笑,连引着她进门的蔡公事也瞬间就融入其中,笑个不停。
那一句“不说话,却最恨别人听不懂他讲话”,如警世恒言一般,在南屏耳边回响,原来自己苦苦想了几天的话就是这个意思!再看着周遭人险些笑的岔了气的滑稽的表情,南屏再也忍受不了,咯咯地笑了起来。
因周围都是男子,她银铃般的笑声显得格外突出,尚勇也注意到她,停止比划那所谓的笑话。而是伸出食指,用力地朝着她指了两下,表情很是严肃。
什么意思?
让她上前一步?还是她笑得不在点子上,惹恼了人?亦或是看见生面孔,觉得扫兴,在撵她出去?
尚勇指了她两下之后,四周真是鸦雀无声,众人都瞧着她,屏气凝神。连一旁的蔡公事也是。
这副阵仗叫南屏哭笑不得,看着众人的样子,应是十分了然他们大人的意思。她若是领会错了,应是也没资格再和尚勇再谈什么了。她想起,蔡公事说她很机灵,可以应付。既然是能应付的,就往好的方向胡乱猜测一个便好了!
她心一横,仍是笑涔涔的,说道:“民女谢谢大人夸奖!”
音落,尚勇便笑了起来,众人也都跟着笑了,方才的屏气凝神的模样统统都消失不见。
这应该是猜对了!
在南屏自以为能得到解脱的时候,不料,尚勇仍旧朝着她指了两下,是同方才一样的手势,只是那似乎幅度更大了些。
不出所料的,四周又鸦雀无声起来。这又是什么意思?南屏后悔方才分神,没有牢牢盯着尚勇的手势看。没有捕捉到相似动作细微差别,总不能又是夸自己一遍吧!南屏心道,一紧张,挎着的竹篮便滑了一下,她忙正了一正,难道是尚勇不是在指她,是指她挎着的竹篮?蔡公事不是说,他最讨厌古董字画之类,难道这是在提点我?
眼见着静默的时间越来越长,也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南屏思索,她索性说道:“大人!这不是值钱的物件,民女千里之外过来,没有什么孝敬大人的,只想着为大人下上一碗清水面,聊表下对大人的崇敬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