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微沉吟道:“如是见见尚大人,倒不妨事,若是借由我们大人去结识尚勇大人,却是没太大可能。”
虽说众人都这么说,可是南屏却并不死心,她仍坚信自己所想,又不是皇室,这么高调地和众人展示阋墙之争、萧墙之祸,肯定事有蹊跷。白微明日要陪她一起,被她一口回绝。她本来想着有白微在身边定是有助力,可是她不愿意让白家觉得,才送了几箱子玉石毛料,就忙着找补。商人重利不假,也讲究个缘法。再说,她又不是初次去见尚志,能不能应付得了,她都愿意试一试。
次日清晨,雾气很重,影影绰绰之中,南屏看见了尚志的影子,混在人群中,就一普通的青衫老者,谁能想到吗,是御史台杀人不吐骨头的狠辣角色?
“大人,可还认得民女?”南屏迎上去笑说。
“怎么不认得?我的画眉自打住进了你送的鸟笼,终日都无精打采的。”尚志见了来人,倒是哈哈大笑起来。
南屏听了这话心凉了半截,可望着那笼中的两只画眉,神气活现得紧,竟一点都不畏严寒。才想起了尚大人正话反说的毛病,便陪笑道:“民女一直担心,这东西不能入大人的眼。”
“也确是没入眼!你那能言善道的夫君这次没来么?”尚志又问道,并向南屏做了个请坐的手势。
“回大人,相公脱不开身,没有陪着民女过来,”南屏声音朗朗,却是懂得分寸地没有坐下。她猛然想到,尚大人既然如此爱正话反说,那么,他在外面说的都是弟弟的不是,到底是一贯讲话的风格,还是真心想说。
想到此处,南屏将右手虚搭在左手上,放在右腰边,微屈低头,说道:“大人,民女这次来,是在殊地侥幸踏逐到矿苗,可却是不得要领,唯有请大人指点。”
尚志仍然在逗弄着画眉,“韩夫人想是摸错了门,即是踏逐到矿苗,便到提点坑冶铸钱司领取赏银即可,与我们御史台何干?”他说话时,刚才亲切的模样已经消失。
难道他厌恶弟弟,并不是正话反说?南屏心下惴惴,可仍旧没有退却,“大人,民女不是贪图那赏银,是想同朝廷共同承买。”
“共同承买?韩夫人好大的口气!”尚志整个脸都垮了,“你们桂家的银子还不足兴?”
南屏倒抽了一口凉气,索性说道:“足兴!但还是希望更多些。”
尚志的脸色由怒转喜,说道:“韩夫人倒是坦率得紧!可惜,可惜,老夫实在是爱莫能助。”
“民女望大人指条明路!”南屏依旧不死心。
“明路?这世间的明路太小了。韩夫人,老夫可以告诉你,还是在京都各处逛逛,寻些好吃食,也给相公、孩子带些,便打道回府吧!”尚志说完这句话,便没多作留恋,将那南屏晾在了那里。
可谓东边不亮西边亮,另一头,麦管事倒是一路使银子,引着南屏见到了说话极有分量的一位蔡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