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摇了摇头,也未多说些什么。
离开后,两人在马车上,韩望书瞧着南屏,想着方才白微提及那个同南屏有着七八分相像的那个妇人,感叹着天下间真有那么相像之人么?他着实难以相像。
次日的面圣倒是比相像中的更为顺利,皇上听了他的建议,当即就是哈哈大笑,说道:“今日倒是个喜日,晨起时,朱镇便说研制出一个新的丹药方子,还寻到了失散多年的同宗门的医女。韩将军又有了这样的好法子,看来,什么是都难不倒韩将军。这些日子,你那妹子倒给我讲了许多行军打仗的见闻,我倒恨不得能冲上阵前,见识见识!”
韩望书:“圣上定是骁勇无双。”
“罢了,罢了,你们兄妹也多日未见,稍后就带回去吧。想她那个性子,在宫中住着也腻味了。”
韩望书点头称是。他刚退后两步。
一个身材魁梧的人倒是冒了头,朗声道:“又要叨扰圣上,只是不知臣的亲事定在何时,韩将军也知,北地寒冷,在耽搁些时日,恐怕不适宜赶路了!”
韩望书这才瞧见讲话的人便是南舞,因他换上了中原的服饰,倒是一时之间没认出来。
皇上道:“这话说得很是,皇叔前日称乐容的身体欠安,如今可大好了!”
北尘王爷忙出列,今早,他的掌上明珠称自己想通了,可以嫁到大叶去,让父王尽快同圣上说。他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可方才又听到南舞说什么北地苦寒,不由地皱了皱眉,着实舍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去那荒芜的地方去受苦。他心中埋怨南舞为何就相中了自己的女儿,可又见南舞的样子高大威猛,说他们的话也说得蛮好,看起来也是斯文有礼。实在是没有半分惹人厌烦的样子。他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便叹了口气,他也害怕女儿挨冻在路上遭罪,便不愿意拖延时日,“回皇上,乐容的身子好了,皇上跟着费心了。”
“都是自家人,何必客气!依我看,十月初十便是好日子,送嫁的队伍便可以出发了,再迟些,殿试开始,朕倒是顾不上了!”
十月初十,就是七日之后。不说是皇亲贵胄,便是略有脸面的小门小户也太仓促了些。连不爱理会闲事的韩望书听完之后也很是诧异,他原以为,只是偏巧南舞看上了乐容,才会有这么桩婚事。可如今看来,倒还有其他的原因,像是圣上对北尘王府成见颇深。其中缘由,他却不得而知了、
北尘王爷竟未答话。
南舞很有眼色地看了看未来岳丈大人,见他不吭声,自己也没贸然开口。
皇上似乎也有所觉察,便又补充道,“急是急了些,可也不会亏待乐容,便封她为珠脱公主!”
北尘王爷这才谢恩。
南舞也跟着叩谢,并说道:“请圣上放心、请王爷安心,南舞定会让公主过上好日子的,不让她受一点苦,便是沙漠中的狂沙再肆虐,也总不会它们吹到娇嫩的公主身上。”
“哈哈,皇叔,看我帮你寻的这个女婿如何,不仅是一表人才,还是个情种呢!”
韩望书听得这话,便觉得南舞油腔滑调,大叶的狂风如何,别人纵是不知,他却清楚的紧!南舞又不是天神,又何能力对抗这贼老天。可转念一想,若是南屏在他身边的话,他也会尽心尽力护她周全,任是风沙再大又如何,她只要躲在他怀里便好了。一想到娇妻,他的心底便会荡漾出一丝温情。正在他心猿意马之时,便听见皇上又唤了他。
“南舞王即日便回去准备迎娶珠脱公主,韩将军做送亲使臣却是再合适不过了!”
“末将荣幸之至。”韩望书忙道。心道,这送亲使臣都是一摊子琐碎的事,照例都是文官担任,不知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韩将军心细如发,定会将事情办得周全。”
韩望书反复揣测着“心细如发”这四个字,总觉得脊背发凉。
“怎么又要吃饭了?天天除了吃饭便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么?”韩阑珊现住在宫中的春晖堂里,身上又无刀剑。终日只能比划着枯树枝,提醒着她日间流逝的便是一日三餐。
“韩校尉,吃饭倒是其次。云公公差人传话,校尉便可以出宫了。”讲话的是个叫游儿的小宫女,平时常陪着阑珊解闷,倒是着实为她高兴。
“游儿,你没诓骗我,我还以为要在这里呆到老呢!”
“游儿这就是去给校尉大人收拾东西。”
“算了,本没有什么东西,那些东西留着……”阑珊想着宫里人心险恶,硬是将那晦气两个字咽了回去。
她和游儿告别,并答应等到游儿到了出宫的年纪时,便可以去投奔她。
可是,刚迈出春晖堂,便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兴奋地嚷道:“二嫂,我就是知道,定是想出法子来接我了。”
可是那人无动于衷,仍旧神色匆匆地跟在几个太监后面。
“嫂嫂怎么不理我,是生我气了么。她为何穿得那样奇怪,难道她不回答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数月的军中生活,让阑珊也长了些心眼,不再冒冒失失上前。
她满腹疑惑地见到了大殿外正在等待着他的韩望书。
她便狂奔了过去,明知二哥不喜,也拼命抓住了他的手臂。她见二哥无碍,便知二嫂也不会有什么事。
韩望书见妹妹很是憔悴,眸子里都少了神采,便说道:“快回去吧,有话回去说!”
“那咱们不等嫂嫂了么!”阑珊奇道。
“嫂嫂?你嫂嫂在老宅等我们呢!并没有跟着出来!”
“那怎么会,方才我见到的人和嫂嫂长得一模一样,在宫中跟在几个太监后来,任凭我怎么叫,她也不吭声。二哥,你不要告诉我,那人不是嫂嫂,还是你们两个在和我逗闷子呢!”韩阑珊异想天开,便大喇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