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一口粥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了这话,直呛得咳嗽起来。
“糊涂东西,没见小姐在吃饭么?”烟轻呵斥道。
“没事,你让他说,怎么回事?”
西洲一向冒冒失失,但是人很机灵,他说道:“今日,小的路过春乐楼,见已经关张,于是多了个心眼,询问了一圈,却见不到曾家少爷,小的正在踌躇之际,却远远瞧见了曾家少爷的马车夫姚大哥,这才知道,就在咱们回殊地的第二天,在小姐还在昏迷的时候,春乐楼被封了,曾家少爷的也被衙门带走了。”
“那车夫可说,所为何事?”
“说是同京都一小姐失踪有关联?小姐,会不会是那梅家小姐?”西洲急道。
南屏急急站起身来,这一下子却起得猛了,她这昏迷三天身子如何能吃得消?两腿一软便跌了一跤。
烟轻欲上前搀扶南屏,却不想被人推开了,正是几天没有露面的韩望书。
只见他阴着脸,说道:“都下去吧。”
说完便蹲下身去,将南屏抱到床铺之上。
可是南屏如何能躺得下?她马上就挣扎着坐起来,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我刚问过大夫,你病还没好,还需要再躺上几天,不能见风不能着凉。”韩望书说道。
“那也顾不得了。”南屏道,此刻,她心急如焚,恨不得马上到沈府上,问问阎氏是怎么回事。
她想着表哥如此八面玲珑之人,今日竟能遭遇如此祸事,九成是有奸人陷害。她在此地人生地不熟,能拿出手的只有银子,她知道官司越拖下去越是不好收拾。更何况牵扯的还是梅相的女儿,她一商户之女如何有能力抗衡?
她看着韩望书一脸憔悴的模样,心知他几日未归也定是因为此事,她知道他会了解得更为详尽些,可出于一种奇异的自尊,她硬是一句也不想问。
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表哥与梅落繁之间的种种,不禁怪自己做事太过拖拉,若是早早便离开这将军府,哪里会生出这么个祸端?
“你就这般心急如焚,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体?”韩望书在一旁揶揄道。
他说着还不算,横着手臂,不让南屏下床。
“说到心急如焚,你不也一样?我们谁也不管谁便好。”南屏不想和他置气,语气尽量平和。
可谁知韩望书听着这话,眼睛里喷出的尽是愤怒的光。
“我偏不让你去。”
“你这样有意思没意思?”南屏道,经过一番挣扎她更是觉得头晕目眩,加上没有进食,胃里更是翻江倒海,额上渗出了大颗的汗珠。
韩望书看着她这副模样,怒气更甚,他方才已经听到了西洲的话。他想着南屏知道此事之后会很焦急,但也没有想到她会焦急到如此地步,她这般虚弱,能坚持走几步路,就任由着自己倒在雪地里吗?
这几天,真是度日如年,梅儿下落不明,梅相已经差人到殊地,却听闻有人在春乐楼见到过梅儿,梅相手眼通天,第二天便将曾青墨关进大牢。
可是梅儿却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韩望书抽时间回来看看病中的南屏,见她醒过来本还松了一口气,可谁料想她竟如此不爱惜自己。
这时,他感到手上一阵钻心的疼,原来是南屏挣脱不开,却又死命咬了一口,两排牙印赫然出现在他的手背上,韩望书吃痛之际,却见南屏已经赤着脚走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