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轻姐姐,小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呀!她昨晚千叮咛万嘱咐的说让我早早备了马车接了表少爷来,再同去府尹大人府上。这都是什么时辰了,表少爷都在马车里等了半天了!”西洲跳着脚说道,他是个急脾气,加上天又奇冷,更是有些不耐烦。
“什么时候轮到你挑起主子的不是了,都是小姐素日太纵着你了。”烟轻斥道,“表少爷既然来了,为何不请他到屋里坐,这么冷的天,在马车里再冻个好歹?”
“表少爷说咱们这里人多嘴杂就不进来了。”西洲也觉得方才的话说得造次了,垂下了头,“我去陪着表少爷了。”
烟轻看着他的冒失样,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递给了他几个汤婆子,又道:“按理说小姐也该起了,不知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南屏的身子岂止是不舒服,她周身的骨头都似散架子一般。她睁开眼的时候,惊觉韩望书几乎将整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身上。他胃痛时便不愿意平躺而是愿意趴着睡,每当这个时候南屏都缩到床铺的一角,给他挪出足够大的空地,由着他怎么舒服怎么来。
可是,他纵是再难受,也没有过趴在她身上的时候,这是在报复她吗?南屏心道,想昨晚真是乏了,这样子居然也睡着了。
韩望书此时也醒了,因昨日已同父亲告假,他便很安心地睡去。待他看见自己的睡姿,也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放松了些,颇有些不好意思,直望着南屏雪白颈子上的那串红珊瑚项链,一时间竟怔住了,脸上微微发烫。
“您不打算动一动?”南屏本不想开口,心想这个人还能后知后觉到什么地步?
南屏站起身来才知自己走路都颇为费力,烟轻听见寝房内有响动,忙匆匆进来,说道:“小姐可算醒了?”
“什么时辰了?”
“巳时了,西洲同表少爷已等在门外等了好一会儿了。”
“这个时辰了?怎么不唤我?为何在外面等不进来?”南屏说着,麻利地盥洗着,“衣衫挑拣几件,头发不做了,早饭也不吃了。小郡主还不知我要与她同行,若是她先出发了,岂不是糟糕?唉,你应该叫醒我的?”
南屏略抬抬手臂还是觉得有些酸疼,又喃喃道:“昨夜怎的睡得那样沉?”她忽又想起了那日晚钟同阑珊被蒙汗药迷晕的事,暗自揣测,不知道韩望书是否给自己下了药。
韩望书听着她们主仆两人的话,自是不发一言,心道,若是那个小郡主先出发了,那真要谢天谢地了。
“我出去了。”南屏冲韩望书说了句算是交代,却也没有听到什么回答,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本来他那个人就是如此,不顾及别人感受,别人说三句他会回一句。
可是待她快出了门,却听得身后传来了句:“你,你那表哥不会也要同去吧!”
南屏也有样学样,根本不理会他的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