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屏心知表哥虽然将自己说得那般不择手段,其实全然不是那样,他那般说只是为了让她的心里能够好过一些。
曾青墨听了这话恨不得登时便向南屏剖白心意,倾诉多年相思之苦。可是挣扎再三,也只能吞吞吐吐地说出:“你也,也不用多心,现下,张真人正替香琦的姐姐瞧病,说是好转多了,你我也都安心些。”
“张真人给香琦姐姐瞧病?我怎么不知?是表哥给引见的?”南屏这才想起,自己已多日不见张真人。
“是韩大公子引见的。”曾青墨说,“说来也真是惭愧,我竟然没想到这位现成的神医,若不是有一次遇上张真人,我竟也不知道他给香琦姐姐看病已经有些日子了。韩大公子真是个好人,他与香琦萍水相逢,只听了她的遭遇,就施以援手。”
曾青墨其实满心自责,他并不是个没有同情心的人,也不会因对方只是个青楼女子就低看人家。只是,只要与南屏有关系的事情一旦发生,他就有些失去理智,不能够按照正常轻重缓急去处理事情。
难道一条鲜活的生命竟然比不上南屏在感情上可能遇上的羁绊吗?
当年姨丈评价他说:“墨儿是有些邪性在身上的。”不知这是不是就是他的邪!
“表哥,是韩老三同你说我相公昨日夜半离家了?”南屏见曾青墨半天没有说话,急问道。
“是他昨夜吃醉了酒,又宿在了春乐楼半宿。在全不设防之际,被我手底下的人套出话来。南屏,你也知道,男人在有些时候是最好盘问的。”
南屏自然知道曾青墨说的是什么时候,可也不免绯红了脸颊,道:“表哥继续往下说便是。”
“韩老三居然说,那梅落繁为了他二哥快要得了失心疯了。”
“失心疯?”南屏不禁笑出声来。
“嗯,他就是如此说的,还说梅落繁已忍得够久了,这就要出手,最好让那商户之女知难而退,主动和离。韩老三说,他给人出了主意,说男人么,最怕的就是缠,尤其是他二哥那种面皮薄的男人,缠上之后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总是错不了的。才刚我急急过去,也没料想表妹夫还在家,也不知,也不知……”
“也不知,昨晚他到底被没被缠上?”南屏道,她回忆起夜半时分韩望书归来之后的呆头呆脑,她不知那个失心疯的女人是否得手,也不想知道。
“我早早过去,是不知韩老三是在胡说八道,还是真有其事。直到在那看见你那妯娌也在,才知道这真不是他酒后胡诌,是有意而为之的,先是隔三差五叫走表妹夫,再各种说三道四,挑拨离间。南屏,这种事不会只发生一次,你要放宽心些。”
“表哥,我的心宽得很,我明明都说了同意纳妾之事,她这种手段也不会让我动怒。”
南屏将本就打算和离这句话咽了进去,她担心表哥将她这个决定告诉父亲,会让他老人家担心。她难得有一次认同韩老三说的话:这个梅落繁确有些失心疯,除了惦记着韩望书,这世上就没有别的事情好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