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少爷来了!”烟轻说道。
南屏心道,这一大早,月明阁倒是门庭若市。她瞧见,刚刚还在打蔫的廖霜红听见这通传,瞬间来了精气神。
与此同时,韩望书将手中的葵瓣碗重重放在了桌上,南屏以为他吃完要离开了,却听得他说,再添一些。
“表哥,吃早饭了?”南屏对表情凝重的曾青墨说道。
“吃了,吃了,表妹夫怎么今天倒不去军中?”曾青墨的语气中充满了诧异。
这份诧异让韩望书听得极为不舒服,他心道,怎么我就非得是那劳碌命,天天就该早出晚归,在军中奔走?你就可以走街串巷、四处游荡?
他冷哼了一声,埋头喝着粥。
偏偏廖霜红又是个闲不住的,她在旁侧说道:“二哥,你就空口喝白粥,不吃些小咸菜?”
韩望书极不想理会她的热络,可却发现,自己确已喝了大半碗白粥,也不觉得没滋味。
“表哥,这一早过来有事吗?”南屏已经撂筷站起身来。
“是,有点事。”
“我要去府尹大人府上,现在怕是有些晚了,这样,我们一路走,你在路上细细说。”南屏道。
“左右我也无事,莫不如也去拜访一下。”
“那最好不过了,乐容定会十分高兴。”
“见乐容倒是好事,只是你别拿他家的账目烦我。”曾青墨了然地说。
南屏轻笑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住表哥,那些陈年旧账真心让我头痛。”
两个人就这么极有默契地聊起天来。韩望书见廖霜红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起来大为震撼。
而且,南屏只说了句出门去了,就和曾青墨并肩走了。
廖霜红张大嘴巴,想说些什么,可面对着这位韩二公子,她恨不得飞身到波瑶阁或红日楼去,将在此的见闻说与安夫人同邱幽云听。
自踏出内室的门,韩望书就准备解释昨夜的事,可这客人却一个接着一个,他生生把准备的话咽了回去。
正在他无所适从之际,突然又想起了今日却是出门的时辰晚了,昨儿探子来报,大叶国的那拉氏已尽显颓势,那个仙莱年轻气盛,更是不可一世,若是他朝夺权,殊地百姓的日子更是不好过。
其实,韩望书私心更希望那拉氏掌权,他觉得这个女子极有魄力,就冲着她当日能放温孤离离开,而没有清算到底,足以证明这个女子的心胸极为宽广。可仙莱氏毕竟是皇族血脉,又有夫家的强大势力支持,胜负早已天定,过多挣扎也无益。
他知道此刻孔繁露若是找不到他,必然会团团转,这个人妒忌心极强,总觉得天下都亏待他,刻薄他,而从来不去想自己的毛病。这倒是同邱幽云有些相似。韩望书突然想到这一层,又想起梅儿上次在府里生病,邱幽云前来挑拨,被南屏呛了回去。
那一日他便觉得很解气,对于那个女人四处派大哥的不是,他早就怒不可遏,可因那是他嫂子,他再怎么不满,也总不好说些什么。
“她对大哥的事情素来上心,看焰火那夜,若不是大哥叫她回来,她也不会那么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