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韩校尉看着倒更加精神了,可能是平日见你,你都是一身戎装的缘故。”阎氏温言道。
“还好。”韩望书答言,拿起茶碗,装作不经意地扫了南屏一眼,随即迅速将眼神移开。
阎氏续道:“老爷,您是不是还没给韩校尉介绍呢,这位便是北尘王爷府上的小郡主。”
“哦。”韩望书站起身来,轻点了一下头。
本朝马背上得天下,尊崇武将,校尉以上便不用屈膝行礼。
韩望书此举,在礼数上是没有毛病,可给人的观感就是很冷淡、很不舒服。
小郡主并不看他,而是冲着南屏吐了吐舌头。
南屏平素见惯了他这幅样子也不觉得什么,此刻站在局外人的角度来看他,很觉得他让人面子挂不住,于是,她补了一句:“这还是府尹大人的义女。”
“哦。”韩望书又答,他心道,南屏说这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对他的暗示?是义女,便又如何?又有什么不一样的礼数?
他兀自奇怪中,却听得沈周章问道:“韩将军可还好?”
“家父奉旨去京都了,还未归。”
“这几日真是辛苦南屏了,夜以继日帮着我们梳理账目,略有空闲,还要给小郡主解闷。”沈周章道。
阎氏忙接言:“老爷说的对极,今晚定是放南屏回去好好休息的,这么劳烦客人若是传出去,日后定不会有人来我们府上做客了。”
听闻此言,韩望书倒是宽了宽心。一瞬间,倒是觉得胃里翻江倒海,想是这几天没好好吃饭饿的。
乐容似有千言万语,眼巴巴地望着南屏却无法说出,只好拽住南屏的衣角。
南屏轻轻握着她的手,婉言道:“我今日仍留在这。”
韩望书听言,竟觉得手中温热的茶杯有些烫手,险些将其掉在了地上。
“太棒了,我就知道姐姐是好样的。”乐容拍手笑道,“你还答应为我做许多好吃的呢,玫瑰糖水鸭、蜂蜜芋头、霜糖番薯,我都还未吃到呢!”
“这几道菜可都是甜的发腻的,你确定一起吃受得了?”南屏笑道。
“有什么可受不了的?谁有那么多好吃的还会受不了?”乐容抿嘴一笑。
听了那么多甜而发腻的食物的名字,韩望书胃里焦灼加剧,胸口更是像有东西哽着一般。
“韩校尉,这个事,你看看……”沈周章说道,他同阎氏一样,心里也是高兴的,可仍免不了要客道一下。
韩望书冷着脸,不说话。
众人齐齐望向他,只见他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涔涔而下。
“韩校尉,你是身子不适么?”阎氏问道。
韩望书用手捂着腹部,低声道:“没大事。”
“不知韩校尉这是宿疾还是偶发,南屏,今晚你说什么都要回家去了,这可不敢再留你了。”阎氏慌道。
南屏知道韩望书是胃痛了,这是宿疾,十几年来都是这样。这幅表情她是见惯了的,也曾寻了无数个方子却都没有疗效。
为此,南屏还曾去后山的娘娘庙进香,以求她的夫君时病痛发作时不要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