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望书一言不发地疾步走回军帐内，对着墙上的作战图继续发呆。
偏偏孔繁露进来了，表情很是怪异，恨不得满脸都写着“我可知晓你的大秘密了”“我可真是想看场好戏”。
“老将军，有事？”韩望书抑制住自己复杂的情绪和内心的呼啸，尽量平和地吐出两个字。
“还不是大叶国那两个女人？每日无故都会多生出诸多祸端。我原以为太后那拉氏同公主仙莱不是一个辈分的，女人之中醉心权力的也大有人在，谁料到，校尉，你猜我刚才望见了八断山山坳里发生了什么？”
八断山已属于大叶国境内，他们窥探情报往往都会在站在九龙山山腰极目远眺，距离并不很近，望见的也都是模糊的影像。
“你亲自望见的？”韩望书答非所问。
“是啊！”孔繁露知道这冷面韩二素来谨慎，他今日本不打算前来汇报，这个人的心思向来不好揣度。可是那日，韩望书主动要去府尹大人府上这件事，给他敲响了警钟，总是觉得这个人会有些大动作。他也料不定哪块云彩会带雨，心想着多拜拜码头总是没错的，这才硬着头皮过来了。
“是老朽亲自看的，我虽说上了年纪，可是这眼力倒是在咱们军中却是数一数二，年轻的时候也曾一箭双雕，现在那力气却是没有了，可眼力却是没差的。”孔繁露说话爱夸张又极爱说话，若不是担心韩望书听得不耐烦，他能将他眼力如何好之事罗列上一箩筐。
“老将军眼力实在是太好了些。”韩望书道，口吻却是有些嗔怪。
他的内心其实山呼海啸：“你还是真有本事，没事眼神那么好做什么？若不是你这万里挑一的好眼力，我至于一大早就置了这么多气？若是不知道便无所谓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既然已知就不可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这份难以言说的心绪此刻更加纷乱，他恨不得孔繁露离开大帐，好让他独自静静。
可是孔繁露仍旧同素日一样话多，他在证实了自己的眼力之好之后，详述了是如何看见了那拉氏是同仙莱公主的夫婿私会的情形。
韩望书本就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听到私会两个字，却不由得一怔，说道：“仙莱的夫婿你也知道是那个？”
“当然知道，她夫婿本是小叶国的世子，这回本是助着仙莱回国夺权的，穿戴同大叶国的王亲贵胄根本不一样。校尉，你又忘了，老朽的眼力是极好的。”
韩望书没搭腔，敷衍地点了点头。
可孔繁露却续道：“说到底那小夫妻正是新婚燕尔，可却被那拉氏勾了魂去，那拉氏的样貌固然好，可岁数毕竟在那，那个小叶国世子当真还是……”
韩望书根本没听见他所说的任何一个字，脑子里浮现的都是南屏在别的男人怀中巧笑倩兮，并且，还为那个男人煮了大桌子的美味，鱼丸汤、樱桃番薯丸、清汤饼……
韩望书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自己却未察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