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如释重负的男人面面相觑。
“表妹夫,难得有心情,不如,咱们小酌一杯?”还是曾青墨打破了僵局。
“也好,我这便就去叫小厨房备些酒菜。”韩望书答道,得知南屏下落之后,他这才察觉自己已肚饿了许久。
曾青墨却道:“小厨房?在家里能有什么好吃的?你们这北地吃食本就样样稀缺。”
“那要去哪里?”韩望书挑了挑眉。
曾青墨笑道:“新开的春乐楼有各色的时鲜果子,还有西域运过来的葡萄美酒。”
“春乐楼?”韩望书听得这名字便皱了皱眉,一想到那嘈杂的场面,那些搔首弄姿的姑娘,他全身都似起了鸡皮疙瘩,直接说道:“恕不奉陪!”
“表妹夫,那我就独自饱眼福、享口福去了。”曾青墨没过多客气,径直离开了。
韩望书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他真搞不懂这样一个游侠儿般的人怎么就被南屏姐弟吹捧得天上有地上无的。而且他竟留恋烟花之地,还一副颇为自得的样子,这倒是与成王爷家的成泰嗜好相同。
想起成泰,怎能不想起梅落繁?从孩提时开始,他在梅儿面前便说不上话,她爽朗爱笑爱讲话,他说一句,她常常会抢白十句。
她心里打定主意,从不和他商量,也听不进去他的任何质疑。
她若是执意要什么东西,一掉眼泪,韩望书虽不过多地说什么,但也是默许了。她吃透了他嘴硬心软的性子。
可现如今,再不是小时候了,那时,她要邻家树上的果子,他觉得不好不肯去偷,她一哭,他也只好去了。可生活哪里还会如同偷果子那般简单?
他自有他的无可奈何,永远不会如她那般任性妄为。
更何况,他已娶了妻,这个妻虽不是自己选的,可以他谨慎的性格,既然娶了,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也就是认定了。
虽说他现在也搞不懂这个妻子在想些什么,终日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倒是让他这个最没话的人搜肠刮肚的找话题。
这又开始了夜不归宿了?
他累了一天,回家来却还是冷盘冷灶的,他不觉又叹了一口气。也想着去林溪阁转转,可又想到近来母亲也很难讲话,他不打算再去碰钉子。
韩望书顿觉日子很是愁苦,仿佛一样也做不得主。他倒是想像那个曾青墨一样四处游荡,可哪里可能实现?明日晨起,还要早早到军中,处理各种烂摊子。
想到此处,他独自喝了一小壶花雕酒。他从不贪杯,决定喝多少便是多少。韩老三就笑话他,喝酒定杯定量还有什么乐趣,倒是如同喝汤药一般了。
韩望书喝上一杯之后,方觉得这酒还真如汤药一般,哪儿哪儿都不太对味。
躺在床上,他看向南屏的衾被,不由得想起成亲的那天夜里,揭开盖头的南屏一脸欣喜地看着他。
他被那炽烈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之前被梅儿痛哭流涕,一哭二闹折磨得有些心力交瘁。
他记得自己丢下了一句:“今晚处理军中事务,住在书房了。”
南屏听完,眸子里的光瞬间就暗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