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南屏才觉得此番回乡带韩阑珊回来这个决定有些草率。
不仅是担心这小姑会暴露许多她在韩府上不想告知家人的事情。
事后,若是牵扯出两家的银钱纠葛,若是有什么话传到她那里去,总也不太好。
南屏倒不是怕别的,只是怕桑夫人伤心。
而且,看起来弟弟与韩阑珊这两个人倒真是像表哥说的,不是冤家不聚头。
要是日后,倒真是投缘,她这边与韩家又如何相处?
麻烦总是这么一箩筐。
但是也有好消息传了来。
有一位贵客,踏着江南的烟雨而来。
这便是阎氏。
“也没打招呼,就直接到府上叨扰了。”阎氏风尘仆仆,看见南屏却是一脸喜色。
“夫人,此次是来烟城有要事,还是专程来游玩?”南屏更是喜不自胜。
阎氏抿嘴一笑,“你就专程来看你的吧。”
见她没多言,南屏也不好再问。
“爹爹,这位我便是我同你提过多次殊地府尹夫人。”
“夫人,这便是家父,旁侧的是我的表哥,那是我的双生弟弟。都是我最亲的人。”
“真是贵客啊,听小女提起多次了,在殊地,夫人对她诸多照顾。本该登门拜谢,可因山高路远,未能尽了这份心意。此次夫人都来舍下,真是再好不过了。若是夫人不嫌聒噪,老朽全家都会陪伴夫人饱览江南胜景。”
“爹爹,夫人来过烟城多次了,再说,赏景又不是赶庙会,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南屏嗔怪道。
“夫人,阿姐早就吩咐让那百越后人纺织出各色的百越土纱。此外,我家的绣庄还有其他失传手艺的传人,夫人若是有时间,尽可以去挑选。”
“挑选什么挑选什么,夫人看上了哪位手艺人,可是直接带走。当时搜罗这些手艺人,也是教南屏女工,眼下,南屏为我打理账目,也无暇再学这些,再说,我这闺女是有些才能的,这女工却实在不是她兴趣所在。”
“姨丈,莫再当着夫人面,夸表妹了。这都让人不知道怎么接言了。”曾青墨说道。
“我又忘了,实在是对不住啊,在夫人面前班门弄斧。”
“这怕什么,桂老爷,您这闺女颇有些本事呢,若不如此,我怎么一到烟城就来看她呢?”阎氏笑着说。
“桂老爷府上果然气派!”
“气派定是气派的,只是总有人说俗气,没办法,生意人么,多少有些银子外露的嫌疑,总也学不会像文人雅客般会留白。”
桂老爷说的倒是实话,他自己也常常引为憾事。
“您没得听那些吃不着葡萄倒说葡萄酸的那些人在那胡诌,他们也倒是像打造得这样富丽堂皇,怕是没那个实力吧!若是钱袋里也有足够的银子能搜罗出各地的宝贝放置在家,他们谁也想不起留白这回事的。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不说银子的不是,银子好不好,总是得有银子的人品评才对吧,您说呢,桂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