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十万两倒真是欠据,不是只走个过场。韩家祖上几代是奴才的事,想必阿姐已知晓。”
桂晚钟踌躇着,在屋子里踱着步,不知道应该从何处讲起。
“这我倒是知道,他们韩家的人也不忌讳这一点。”南屏道。
“那你是否知道韩家的祖上曾在当今圣上的曾祖母旁当差,是位颇为得脸的大宫女。说话极有分量,韩家能有今天,她功不可没。”
“具体的我都还真不知情。”南平说着却有些惭愧,在韩家这十几年,她居然连这些事情都不知道。
“当今圣上素来与韩将军一家颇为亲密。但是圣上虽说从小养在坤宁宫,却不是当今太后所出。所谓是血浓于水,没有这层血缘关系,纵是有嫡母教养的恩情在,皇上太后两人总是隔了那么一层。当今圣上很有雄才大略。对于四周虎视眈眈的大叶、小叶等国都心存芥蒂。”
“这我倒是知道,最近这两国频繁侵扰我们边境,确实是个心腹大患。看来,这圣上却是个心思很缜密的人。”
“大权在手,谁能真正看轻,真正觉得高枕无忧呢?”
“这倒是这么个理。”
“可是太后年岁大了,总觉得这等异邦小国不足为惧,况每年在军需上使太多的银子,也让百姓的日子过得忒苦了些。所以对皇上提出的扩充军需的旨意,往往不太赞成。她倒不是反对,总是不咸不淡地罗列出好多条用钱的事项,让圣上自己不太好意思提。”
“弟弟,这朝堂的事,你怎么这么门清?”
“阿姐,你当爹爹守着这些家业容易吗?朝堂上哪点风吹草动,哪股势力看咱们不顺眼,咱们得自己先盘算清楚啊。”
说到此处,桂晚钟饮了一口茶,又继续道。
“这样一来二去,阻挠几次,圣上的面子总有些挂不住,他既不愿太过忤逆太后的旨意,也要遂了自己扩充军需的心愿。于是,他就将目光锁定了韩将军。”
“可是将军府能有多少体己,圣上能不知道吗?这难道不是在为难人?”
南屏奇道。
“这就是圣上的手段高明之处了,他本就不赞同韩家、梅家结亲。但碍于两家这亲事订的早,也不好明公正道的拆散。又赶上当时梅妃正好得罪了皇后,在宫中失宠,没有人在旁边规劝,圣上更觉得这件事是个心病。圣上的心病,总不能由着他难受,就得快些解决。”
“弟弟,你的意思是说圣上把难题抛给将军府,也就表明了他不赞成这桩婚事的态度。”
“韩将军有多少本事,圣上难道还不清楚?他领兵打仗的确是一把好手,但人情世故上,一味好大喜功,说话又极为耿直,很容易得罪人,与他结交的也尽是行伍之人,哪有人能拿出这样一大笔银子?”
“可若这是天家的意思,有如此合理的用途,想必许多钱庄也乐得拿钱出来。谁不乐意结交将军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