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后,南屏害喜,终日卧床,更无暇顾及其他。
一日,一场疾雨过后,韩望书无精打采地进屋,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京都梅小姐回去了。”
再听到梅落繁的消息,就是得知她的死讯了。
因时间太久远,加上昨夜的不适,南屏思索了一会儿觉得颇费心力。
“若不是梅妃骤然失宠,梅相也不至于步履维艰。你那个公爹看似粗心,实则倒是很有远见。不像成王爷,一味纵着儿子,怕是要害人害己。”阎氏道。
“本不该和你说这么多的,一是觉得和你很是投缘,二是我也实在见不得那些七尺男儿将这些朝堂上的算计都安在妇人身上。”
“夫人一向快意恩仇,可南屏生长在商贾之家,对于朝堂之事实在颇为陌生,请夫人见谅。您的意思莫不是圣上对梅家有些不喜,所以公爹才会主动要求与梅家退亲?”
“骠骑大将军英明了一辈子,怎会做出这等打脸的事,由男方这边提出退亲?他定是将这厉害关系都说与梅相,由梅相退了亲。”
“那原因总不过是圣上忌惮文官武将来往过密吧。”南屏道。
“问题看似出在朝堂上,起因还不是后宫里那些高高低低的运势!圣上忌惮韩将军,又怎会不忌惮驻扎边陲的成王爷。传闻说,梅相苦呵呵地去退亲,成泰竟以命相逼,成王爷哪里还敢应允?”
“还竟有这等事?”南屏奇道,“看来这皇亲贵胄还对梅小姐倒是颇为倾心。”
“倾心?”阎氏笑了起来,“南屏,你也是不是没出闺门的女孩儿,我说话也稍直些,成王府上下但凡有点姿色的,成泰哪个没得手?更不论在外面如何胡天胡地。我猜想,他倒是见过那个梅小姐几面,梅小姐应是没有理睬他,他这才觉得有点新奇,这才不收手的。那等混世魔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惯是家常便饭了,有多少真心在里面?”
“那梅小姐的境遇也着实可怜了。”
南屏想起之前梅落繁的早逝,唏嘘道。
“可怜?”阎氏冷笑道,“梅家人打的一手好算盘呢!他们知道将女儿嫁给成泰之后不仅圣上会动怒,女儿也没有好日子过。他们就纵着女儿出门,到你府上病倒,赌一赌你那闷葫芦相公会不会收留她。”
“如何收留?公爹那也不会应允啊,若是应允,当初也不至于会退亲……”南屏对这背后的事情竟然浑然不知。
可想而知,她这十几年过得是如何闭目塞听。
“当初不会,可现在却是未必,她作为妾室进门又不用三书六聘。梅家只需对外称是养了个不孝女,再说几句狠话,再不济在圣上面前哭几滴老泪,说是教女无方,圣上也无话可说。”
“可是,可是,”南屏震惊到不知如何组织话语,“可梅小姐怎么会甘愿……”
“甘愿为侧室?你怎知道她甘愿,梅妃日日在皇后面前伺候,皇后的心已软了几分,日后,皇上一旦消除戒心,她再吹吹风,南屏,纵是你们富甲一方,可要寻出商户的错处也不是不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