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气息她环绕在她身边十多年,她简直再熟悉不过。
天,他这是非不放过她么?
身上的不舒服放大了南屏的愤怒,她拼尽残存的气力,猛地弹开了,“你,你又想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的脸红红的,是不是发高烧了?”韩望书简直无法淡定。
在书房只待了一盏茶工夫的他躺下后,放下幔帐,看着南屏通红的脸颊,不由得伸手探探热度。
没想到,却被一脸嫌弃地推开了。
眼前的人还在说着,“不是说住书房吗?怎的又回来了?”
“谁说我要住书房了?”
韩望书心中有气,将垂在半空中的手缩了回来,便闭上双眼,不再管她。
可躺在他身边的人呼吸急促,来回移动,就像个被翻来翻去的煎饼。
真叫人无法入眠。
在经历南屏几次翻身之后,韩望书终于下了床。
“二少夫人晚餐吃些何物?”
因为终日给梅落繁瞧病,军中的李大夫就住在微茫阁处不远。
见他午夜前来,李大夫不禁问道,是不是梅家小姐病情又复发了。
韩望书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直说着是夫人身体有恙。
李大夫闻言,登时止不住地咳了起来。
“青红丝糖饼、萝卜虾米汤、小酥肉,别的菜小姐就没动过筷了。可是这些菜大家都吃了,也没见谁有异样。”南屏身旁第一得力人烟轻皱着眉说道。
“小姐还饮了好些番薯甜酒。”垂杨接口道。
“对对,就这甜酒只小姐一人饮了。”烟轻道。
“那八成这问题就出在酒里了,既是番薯酒,你们酿酒选取的是越冬的番薯吗?是不是已经腐烂了?”李大夫道。
“没腐烂,没腐烂,贮存得好好的,有的还生出芽了呢。”垂杨大声说。
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南屏听到了垂杨的话,哭笑不得。她想自己定是鬼迷心窍,才会相信垂杨的办事能力。
而且,才刚,她还宝贝似的护住甜酒,没让韩望书尝到一口。
唉,不知道要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呢?
“所喜不曾呕吐,毒素应是吸食的不多,我暂且不开方子了。二少夫人多饮些水,明早若是还不舒服,老朽再来诊断。”李大夫慢悠悠地说。
南屏听得韩望书送李大夫出门,以为他会再度回到书房。可意外的是,却又听得他进了寝房。
若不是共同生活了十几年,极度了解他的性子,南屏真要以为他是专程回来奚落她的。
她望着身材修长的韩望书除下外衣,不说一句话就又躺了下去。
饮了一大钵温水后,南屏胃里舒服了些,可是她总觉得韩望书的枕头离她的枕头格外近,她有些不自在,又开始翻来覆去。
突然间,韩望书抓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还是不舒服?”
“好多了,只觉得有些憋闷。”南屏道。
“憋闷?”韩望书坐起身来打开窗子,任月光倾泻进来,窗外的暑热也终于褪去,凉风吹进来,南屏困意全无。
“有劳了,我好多了。”她平静地说。
“南屏。”韩望书唤道。
南屏听见自己的名字还是吃了一惊,记忆中韩望书很少这么唤她。
“您还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