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咱又不是什么得脸的主子,没的让人说嘴。老二在家没?”
“通常都是晚饭时从军中回来,大嫂,你找他?”
“我找他做什么?找的是你。”邱幽云一脸讪笑。
南屏心里早就猜出了七七八八,也依稀记得十几年前这一幕,忙压抑着心中的火气。
“弟妹,你知那个梅家小姐到底生的是什么病吗?”
“不是诊断出虚邪之风入侵吗?”南屏道。
“这个时节,虚邪之风入侵倒不是什么稀奇,稀奇的是,为何迟迟不见好。”邱幽云讲到此处,故意卖了官司。
“南屏竟不知大嫂还懂医理,依大嫂高见,为何梅小姐的病患迟迟不见好呢?难道是方子不对?”
“这病症任到了大内皇宫也都是藿香、佩兰、荷叶之类,能有什么差头?可,你注意她的吃食没?”
“这南屏倒是没注意,这病患,总也不过是些清淡之物吧。”
“你说,清蒸鲫鱼、汆羊肉丸子算清淡吗?”邱幽云似笑非笑,“终日食用这些发物,这病患倒是能缠绵数月呢。”
见南屏默不作声,邱幽云又说道,“老二不比他大哥,废人一个。他模样体面,办事周全,老爷虽然脸上淡淡的,也只是因他不像老三那样会耍嘴皮子,其实啊,心里最倚重他。”
“大嫂可别这么说,大哥他是最出类拔萃的,只是,只是……现下日子过得辛苦。”
“这家人真是,怎么有病,就说不得呢?你们倒是走马灯似的看看就走了,你日日夜夜守着他试试。”邱幽云急道。
听了这不着四六的话,南屏正色道,“大哥身子不好,南屏自当尽心尽力,或是寻医问药,或是搜罗补品,可是近前照顾这事倒是不合时宜。”
“行了行了,谁不知道你们桂家财大气粗,灵丹妙药,珍稀补品都不在话下。可我来提醒你也是好意,你看老爷对安姨娘如何,就该知道韩家的男人对青梅竹马的情分是怎样的了。”
“梅家小姐过门是客,她的事情南屏没有立场说什么,至于老爷的事情,南屏更不敢妄议。”
南屏道,恨不得马上逐她出门。
记得当年,就是因为邱幽云这两车话,她竟跑去质问韩阑珊,每日给梅落繁做那些发物食用是何居心。
韩阑珊那个点火就着的性子,哪里听得了这番话,当即就领着她看正在吃素菜喝白粥的梅落繁。
她也不知这件事最后是否传到韩望书那里,但当时自己真是失了体统。
事后,颜面扫地的南屏禁不住在问自己到底怎么了。
她打小就随着父亲在自家钱庄里看账簿,听父亲讲生意经。都说商场如战场,她自认为对于人情世故也算通透。
可一遇到和韩望书有关的事情,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处理得一团糟乱。
过往那些年,她始终都想不通,直至重生后,她方才明白:因为用情至深,所以才会章法大乱。
“你可真是……”邱幽云还要说些什么,突然,韩望书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嫂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