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记忆中找到孔时雨给出盘星教的地址，北川叶来到了这里。
一眼就看见站在盘星教门口的夏油杰，和两位没有咒力的普通母女。
不知是夏油杰做了什么事，让那两位母女一直和他鞠躬道谢，狡黠的狐狸眼一下子就注意到站在远处的北川叶。
望着离开的母女背影，夏油杰笑眯眯走到她面前。
“作为咒术师的你来到我这儿，是不是有点不大好？”
他的语气好像在友善提醒北川叶，却又像是警惕似的威胁。
忽然想要整蛊一下夏油杰，北川叶唇角一弯，嘲讽问他：“刚才不是两只猴子吗？居然能笑着离开盘星教，你这个诅咒师不专业啊。”
她的话不温不火，但夏油杰也听出了讽刺的意味，他从袖子里拿出一瓶香水喷了喷身上。
“你出现在这，不会是想为了两只猴子和我打起来吧？今天天气很好，我不是很想见血。”
香水的味道很刺鼻，看来是故意买来用来隔绝身上的气味，北川叶拿出手掩住口鼻。
心里默念：并没有，反正你也没杀人。
但出口却是真心话：“说不定我是来投奔你的。”
“投奔我的？”夏油杰像是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他走近北川叶压低声音，“投奔我还会在高专把我的咒灵都给杀掉？”
夏油杰的话，明显这是在记仇吧？
记恨咒灵被她杀掉的事情。
北川叶眨着翡翠色的大眼，满脸真诚：“我说是条件反射，你会信吗？”
夏油杰一脸不信：“是你作为咒术师所拥有的条件反射？”
这话让双方都陷入了沉默，北川叶也一时没想好怎么继续骗他，好家伙夏油杰这个家伙本身就很难忽悠，他自己就像个邪教的头目似的。
夏油杰看着脸一会儿绿色一会儿红色的北川叶，叹了一口气：“你说你来投奔我的这件事，五条悟知道吗？”
***
“人是你故意放走的？”夜蛾正道问。
“怎么可能？”五条悟夸张张开嘴，搅拌咖啡的手速度飞快，他陷入了回忆，“对方就像知道我下一步要做什么，弄了个障眼法直接跑掉了。”
“真是令人不爽。”说着他捣蛋般的倒入方糖。
几颗方糖猛地坠入咖啡，发出一阵又一阵的水花。
“以为对方的术式是无下限，所以把注意力都放在无下限身上，结果对方却使用了别的术式逃跑了。”
家入硝子细心把五条悟一大串没有关联的话，做了一个总结。
“切。”五条悟瞪了眼手中的咖啡，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咖啡就是北川叶，他喝了一大口，“又不是诅咒师也不知道她跑什么，我是会吃人吗？”
“说不定是觉得有你这样看起来不靠谱的老师，不放心。”家入硝子突然想到什么，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不过也许是人家根本不想当你的学生。”
五条悟注视着桌上的杯子，笑了一声：“怎么可能。”
***
北川叶确实不想当五条悟的学生，这件事上的确被家入硝子给说中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要她去当五条悟的学生，跟在他屁股后面喊着“五条老师”，对于她来说是一件非常羞耻的事情，所以北川叶还是选择逃走了。
北川叶想到这件事，脸上不自觉挂出尴尬的笑容，她拍了拍手，一脸谄媚笑着说：“别在意五条悟啊。”
这个态度倒是出乎夏油杰的意料，他正眼仔细打量眼前的少女，身上是中规中矩的服装，也并没有穿着高专的制服，肩膀上还有软趴趴恶心的丑猴子玩偶。
真的有人会请这样的人来当间谍吗？
这话说出来连夏油杰自己都不敢相信。
“怎么，完全不怕我怀疑你是不是间谍？”
北川叶哈哈大笑几声，满脸不客气，就像来到自己家一样，大摇大摆想要试图走进盘星教。
“什么间谍那么傻会自己给送上门啊，喝点茶我们聊一聊嘛，夏油杰。”
夏油杰有些忍无可忍对方那样态度，伸手抓住她的衣袖，“我说你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颗糖，像打发乞丐那样塞进她的手心，“你去找悟玩吧！我没那么空闲的时间和你玩。”
北川叶满脸受伤，但手还是自然而然接过夏油杰给她的糖果。
看来真的把她当做小孩子看待。
手心里的糖果模样都是小动物，明显就是专门用来讨小孩子欢喜，这原本应该是给菜菜子和美美子吃的吧？
随手拆开熊猫模样的糖果，味道闻起来是股淡淡水果味，或许就是普通的水果糖。北川叶把糖塞进嘴里，一股熟悉的感觉让她的五官全部团在一起。
她硬着头皮用后槽牙咬碎糖果，口齿不清对着夏油杰输出道：“太甜了！太甜了！牙齿会蛀掉的！”
这简直是五条悟才应该吃的糖果吧？
夏油杰一脸嫌弃看着碎糖到处乱喷的北川叶，不耐烦说道：“去！去！去！回家找你的大人。”
她小声转头啧了一声，又若无其事转回来，把手里剩下的一颗糖在空中抛了一下，接着又坐在台阶上：“我是认真的。”
“我真的来当和你一起当诅咒师。”北川叶很诚实说道。
“为什么？”
“那你呢？”北川叶问，“你又为什么做诅咒师呢？”
“讨厌别人打探隐私。”夏油杰拒绝了她的反问，“而且别人在问你问题的时候，用疑问句反问回去很没礼貌吧？”
挺好的，每一个世界里的夏油杰都不喜欢她反问的这个坏毛病。
北川叶忽然笑出声，她耸了耸肩，托着下巴开玩笑似的开口：“说好的真诚永远是必杀技呢？”
夏油杰哼了一声，没直接理会她的话，他也坐在了台阶上。
久久二人陷入沉默，北川叶转过头看他，夏油杰的目光眺望远方，像是想到什么，接着他起身摸了摸北川叶的头，“你想要喝什么味道的茶水呢？”
紧接着就先她一步走进了盘星教。
她明白了夏油杰所说的含义。
“也许。”北川叶拿下肩上的玩偶，盯着自己双手上那如尸体般的玩偶，“我走过一次你的路，就能明白你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