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熟悉的声音,北川叶悬在喉咙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身体上肌肉的紧绷感也随之松弛下来,她整个人都靠在身后那人的身上。
来人是夏油杰。
他们二人在狭小的人空间,形成一种又诡异又暧昧的姿势,夏油杰的一只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撑住衣柜的天花板,使得二人不会倒下去。
北川叶的手放在夏油杰的两侧,后背贴紧他的胸膛,一直在夏油杰的掌心呼出热气。
完蛋,夏油杰的掌心都是她的口水吧。
嘎吱…嘎吱…
外头的人似乎在非常认真寻找,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似乎已经站在衣柜前,她紧紧闭上双眼,有些害怕的抓紧了夏油杰的手臂。
衣柜里面的氧气本来就少,再加上夏油杰捂住她嘴的手也一直没放下来,她整个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突然一阵爆炸声响起。
不只是衣柜里的他们吓了一跳,外头的脚步声也混乱起来。
外头的人用蹩脚的日语说些什么,像是该死,右边已经被袭击了,什么boss在那边之类的话。
他们目前无暇顾及她与夏油杰,于是便放弃打开衣柜前的门,赶忙离开了现场。
夏油杰似乎确认完他们已经离开,松开捂住北川叶嘴巴的手,还象征性在她身上擦了擦。
就算没被外面那伙人给弄死,也差点要被夏油杰给憋死。
北川叶悄悄把门打开了一条缝隙,让空气好流通进来。
疑惑地转头看向他:“你怎么会在这?”
“我一直在和你说话,发现你都没有理我,身后你的气息也一直存在,但等我回头,却发现早已没有你的身影。”
“然后呢?”
他拍了拍北川叶的头,抽走她手里的手电筒,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这里有个密道。”
“密道?”她有些震惊看着他。
“嗯。”
夏油杰好像是点了一下头,观察她一会儿,问她:“你刚刚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房间?”
她愣了一下,在墙壁上开始摸索起来,发现什么也没找到,那只手躲了起来,为什么?因为害怕夏油杰吗?
“你…有感觉这里有诅咒的气息吗?”
“没有。”他摇了摇头,又继续刚刚的话题:“所以你为什么会到这个房间来?”
“嗯…我当时被一只手给抓住了,起初我没觉得它会是诅咒。可是我刚刚遇到危险的时候,是它救了我…”
“而且它救我的方式很特别,就是我们卡在了墙壁缝隙之间,外面的人看不见我们,但我们却看得见他们。”
“再加上你说的,你感觉得到我的气息,却不见我的身影,这明显就是诅咒才能做出的行为吧?”
夏油杰没有给出她答复,只是低头沉思,表情有点凝重。
她看见他的反应,有些不自觉颤抖。
“害怕?”夏油杰凑近她,声音少有让人听不出感情。
距离太近了,她别开头,不知道她要给出什么样的回答才会让夏油杰满意,不敢开口回应。
二人就这样沉默下来。
夏油杰漠然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了一会儿,神情依旧冷淡:“我们先从密道出去吧,和悟他们会合,再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北川叶点了点头,悄悄把头转向密道,拉开与夏油杰之间的距离。
怎么感觉夏油杰比外面那伙人还要更吓人?
心里有些无语,很想骂他,但她不敢。
夏油杰的手抓住她的手臂,有些用力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扯大,让她觉得有点疼,她皱起眉头,“夏油杰,你抓疼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不敢放声大声说话,声音听起来软乎乎,一点生气的感觉都没有。
他听见她这么说,抓她手的力气也没变小,他的声音有些低,语调有些笑意,“你还是离我近点好,免得又被那个所谓诅咒给抓到墙壁里。”
可眼神里并没有任何笑意。
她这才恍然大悟,刚刚他们两个对话她老觉得有什么矛盾感,原来就是夏油杰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
搞什么嘛!
她用力甩开他,没想到被夏油杰抓得更紧。
“你老实一点,不然我可能会更粗暴一点。”
她把声音压低,眼睛瞪着夏油杰:“凭什么…”
“我又没做错什么…”
“你为什么怀疑我骗人?”
夏油杰的喉结滚了滚:“我可没说你骗人。”
他笑了一声,低头靠近她:“诅咒可没有自我意识,我也没听说过诅咒救人这种事情,它为什么会救你呢?”
“还是说你们本来就是一伙?”
北川叶愣楞看着夏油杰,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夏油杰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条领带,在她的手打了个结,自己又抓着另外一头。
“走吧,别浪费时间。”他不耐说着。
他拉着北川叶慢慢爬着秘道,即使视线没停留在她身上,她也能感受到夏油杰对于她的提防。
爬的过程中,手掌总会动不动碰到一些小虫的尸体,每回她在身上发出一点小动静,都会感觉眼前的夏油杰更加不耐烦一些。
寂静的黑夜,在密道之中他们二人的呼吸声格外明显。
恍惚之间她好像闻到一股浓烟味,难道是刚刚那伙人说的爆炸吗?
他们从一栋楼来到了另外一栋楼吗?
她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她伸手拍了拍他,想让夏油杰爬慢点。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你先坚持一会儿。”
自己却只是用手臂挡住口鼻。
大脑有一刻恍惚起来,下一秒,有什么东西碰了她的腿。
她远离了那场火灾现场,却又再次出现在墙壁之中。
又是那只手。
看见那只手,她就想起刚刚夏油杰对她的态度。
不自觉发起了脾气:“你到底要干嘛?”
那只手看见她的态度着急起来,眼珠转的比车轮子都快。
“刚刚你躲到哪里去了?”
“你是人类吗?肯定不是吧,那你是诅咒吗?”
“这里的坏事全部都是你做的吗?”
“人也是你杀的吗?”
北川叶一连串提出这么多的问题,根本不给那只手喘息的机会。
反正也不指望这只手能说出话来,无非是就是对它发泄心中对于夏油杰的怒火。
它说:“求求你了,只有你能救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