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手中有一条半尺长如蚯蚓一般扭来扭曲的东西。
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这就是虚空门的虚空浮游,能传消息,还能跟踪人,是好宝贝。
虚空门也不多,损失一条就是血亏。
徐南看着看着,就觉得很温暖。
这温暖来源于孔家芸。
给了徐南如母亲一般的感觉。
虽然孔家芸的年龄足以做徐南祖祖祖奶奶。
但武者活得久,年龄这件事也就大概被忽略过去。
两百岁的老牛吃了二十几岁的嫩草,比比皆是。
徐南不是嫩草,顶多是牛犊子。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孔家芸说,这玩意只要吸了主人的血,就会跟主人意念相通,如臂使指。
徐南已经喂饱了虚空浮游,将它扔垃圾一样扔出去,虚空浮游就融入了空气里,不见了痕迹。
这东西比高空中的闪电鹰管用。
那头闪电鹰太老了,而且是从坐骑店买来的。
虽然听徐南指挥,但徐南现在却不敢再用。
谁知道那坐骑店的人有没有在闪电鹰身上留下什么可以用于追踪的印记?
这个可能性很高。
所以徐南再不舍,也只能摧毁了玉牌。
高空上盘旋的闪电鹰立刻就觉得某种束缚自己的东西消失了。
它仰头发出一声尖锐却愉悦的鸣叫,展翅朝着朝阳的方向飞去,消失不见。
徐南并不亏。
两百二十颗中武石,没了闪电鹰,却有了虚空浮游。
大赚特赚。
十星时的时候,明松城外走出一个人。
黑发白须,正是明心宗的谵语。
他出了城门之后,脚尖一点,急速而去。
一颗树上盘膝闭目的徐南就睁开了眼,然后朝着谵语的方向追了过去。
谵语这次外出的目的是什么,徐南不知道。
他只是在距离明松城三百里左右的地方,将谵语拦了下来。
“为何拦我道路?”
谵语看着眼前这个带着儒雅气息的中年人,眉头微皱。
百分百可以确定不认识这人。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徐南道。
做事情总得师出有名才好。
“呵呵……”
谵语轻笑,然后就是一声剑鸣。
剑芒汹涌,直斩而来。
徐南抬手。
烧火棍就将这剑芒打散,如星光点点,消失无踪。
谵语眸子微眯:“在下明心宗谵语,你拦我,就不怕明心宗找你的麻烦?”
“你知道我是谁吗?区区明心宗而已,我有什么……”
徐南话没说完,猛的冲了上去。
“卑鄙!”
谵语怒斥。
他正打算听徐南道出来历,却没料到徐南会偷袭。
只有厮混在最底层的人才会这样没品。
他是一流宗门的人,有身份的人。
大家出来混都讲究个道义。
对方敢不将明心宗放在心上,那就肯定也是有身份的人。
有身份的人就不该偷袭。
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
长剑与烧火棍不断碰撞,迸发出无数火花。
十个呼吸,已经交手上百招。
谵语连连败退,气息粗重。
徐南一直都是以伤换伤,以命换命的姿态,打得谵语很被动。
正当谵语暴怒,也准备跟徐南拼命的时候,徐南却抽身而退,笑而不语。
“有没有觉得气血翻涌得厉害?”
徐南问。
谵语脸上的怒容就化为了惊惧:“你竟然下毒!”
偷袭就已经很没道义了,居然还下毒。
下三滥!
不要脸!
呸!
徐南一棍子敲在他脑袋上。
谵语就没呸出来。
头晕目眩中,鲜血从头顶上流淌下来,就模糊了眼。
谵语倒在地上,用手擦了血,整张脸就显得无比狰狞可怖。
徐南的烧火棍,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到底是谁?”谵语浑身泛冷。
他知道自己今天怕是要死在这里。
可就连是谁杀了他都不知道,死得都不甘心。
“你在南疆斩出那一剑,就已经决定了你今天会死。”
徐南喃喃道。
谵语瞳孔紧缩,惊骇起来。
噗嗤一声。
烧火棍穿透了他的脖子。
这惊骇就在脸上定格。
瞪大的眼睛,至死都没闭上。
徐南抽出烧火棍,在谵语的衣服上擦拭了血迹,眼神平静。
昔日那高高在上如神祗一般的存在,如今已经被他超越,轻易击杀。
世事变化莫测,就很有趣。
摘了谵语手指上的戒指,徐南抛洒一片药粉,然后离去。
他知道谵语死了,留在明心宗的命牌会碎裂。
明心宗就在这附近,肯定会派人来查。
但明心宗来人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一具跪着的尸体。
徐南施施然返回明松城外。
城门处的守卫增多了,进出城都开始严查。
徐南知道这是他杀了谵语的缘故,却并不担心。
孔家芸教了他抹去痕迹的办法,手指上那本该属于谵语的戒指,就再也跟谵语无关。
明心宗想查都没地方查。
如今明松城紧张的模样,不过是明心宗的无能狂怒。
过不多久,就会一切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