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点五十三分。
徐南在天澜酒店的门童引领下,将轿车停在了露天停车场。
秦妃月下车后挽着徐南的手臂,脚步匆匆。
但还没进酒店,就看到秦家众人一个不少的站在门外翘首以盼。
“这都几点了?还知道过来?”
秦开海一见秦妃月和徐南到来,脸色立刻沉了下去,怒喝道:“你大伯的生日,就这么不上心?”
“对不起大伯。”
秦妃月连忙向穿得跟欧洲中世纪贵族绅士一般的秦开山道歉:“公司有事情处理得稍微晚了一些。”
“是公司有事,还是徐南有事?”
秦开山淡漠的瞥了眼徐南,道:“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也配当我们秦家的上门女婿?”
徐南露出虚伪但不失礼貌的笑容:“大伯,对不起,是我害得妃月迟到的。”
“哼。”
秦开山没心思跟徐南说话。
赵思娟骂道:“还不快滚到一边去?杵在那丢人现眼干什么?让这么多人等你!好大的脸!”
“好的。”
徐南点头,往边上靠。
秦妃月满是歉意的看向徐南,徐南笑了笑,摇头示意没事。
穿着百褶裙,显得清新可人的秦白苏仔细看了看徐南,笑道:“你这西装挺新的,哟,还是大牌呢,不便宜吧?”
“这一套西装连同衬衣皮鞋在内,将近二十万。”秦妃月平静道。
“什么?二十万?”
赵思娟一听就炸了,怒道:“死丫头你疯了?给他买这么贵的衣服干什么?穿得再好,也还是个吃软饭的废物,赶紧去找一身服务员的衣服,把西装给我换下来!”
“妈,你过分了!”秦妃月怒道。
“我过分?我怎么……”
秦白苏捂着嘴笑道:“二婶消消气,您看,吊牌都还没剪,肯定是穿一下就会退货,其实这样挺好的,又能装,又能省钱。”
立刻,大多数秦家人的目光汇聚在徐南身上,从徐南衣领处看到了半截吊牌,眼中浮现鄙夷之色。
“混账东西,丢人现眼!我秦家就算是山穷水尽,也还要脸!”
哪怕都是自家人,秦开海还是有种丢人的羞恼感,喝道:“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既虚荣又虚伪,你个废物不配在这呆着,更不配做我秦开海的女婿,滚!”
秦妃月死死咬着嘴唇,心颤不已。
她很愤怒。
从打算跟定徐南开始,徐南在她心中的地位就彻底不同,徐南遭受家人的羞辱,比直接羞辱她,更让她痛苦。
“事到如今,我跟你们说实话吧!徐南他不是废物!安月……”
“来了!”
秦妃月话还没说完,徐南正欲阻止,就听到秦开山激动大喊。
霎时间,所有目光,朝着前方汇聚。
只见一辆黑色超跑,在阳光下泛着养眼的光泽,缓缓驶来,停在了酒店门口。
而后,副驾驶车门如翅膀一样向上扬起。
穿一身黑色晚礼裙的秦瑶琪迈出踩着高跟鞋的脚,一头大波浪卷发轻轻晃动,还算漂亮的脸蛋红光满面,微微仰头,骄傲得像是黑天鹅一般。
紧接着,驾驶位车门也扬了起来,走出一个穿着蓝色西服的男人,三十岁左右模样,眼眶有些泛黑,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
显然,这人就是容城城主马庆荣的儿子,马春新。
在秦家人热切的目光中,秦瑶琪挽着马春新的手臂,款款走来,笑脸盈盈。
“春新,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爸,这是我妈……”
“伯父伯母好,我是马春新,祝伯父生日快乐。”马春新笑着开口。
虽然在笑,但姿态摆得很高,眼中有蔑视。
如果是曾经的秦家,他还稍微客气几分,现在么……
呵呵。
“马公子辛苦了,累不累?外面热,我们进去说吧。”秦开山笑得脸都快烂了。
“来晚了一些,实在抱歉。”
“不能这么说,马公子年少有为,有自己的事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我老公过生日,已经是我们秦家的福气。”秦瑶琪的母亲笑容满面的道。
赵思娟接口笑道:“就是就是,我们也才来,马公子来得正好!”
看着一群人谄媚的笑容,徐南不禁嘴角上扬。
秦家人的势利,已经深入骨髓。
他迟到了就是罪大恶极,马春新迟到,就是理所当然,年少有为。
所见所闻,让人恶心。
就连酒店的门童和迎宾,都忍不住悄悄撇嘴,心中鄙夷。
秦妃月最是难过,紧抿着嘴,内心苦涩不已,抬眼看徐南,眼中歉意更浓。
徐南握了握她的手,再度安慰一笑。
秦家人这笔账,迟早要清算。
现在因为秦妃月的缘故,只能先等他们再蹦跶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