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画信口开河:“家父与兄长在朝为官,姓肖,家母与我不喜热闹,因此夫人大约未曾见过我。”
夫人点点头,这点倒是不错,她确实未曾见过她。不过倒是与她有些相像,她身子骨不好,甚少参加京中的宴会,以至于京中的小姐她都未曾见过。
一顿饭的时间,宁画与那夫人之间的氛围放松不少,吃完后,宁画还赶在前面把账结了。
待夫人找来店小二时才知,那雅间的账已被结了。
宁画从酒楼出来,直奔对面的糕点铺子,买了那家老字号糕点铺子的招牌糕点——梅花饼。
随后拿起一块塞进夏至的嘴里,说:“刚那雅间不是我们的,委屈你了,先吃块糕点垫垫。”
夏至默默咬着梅花饼红了眼眶,公主是对她最好的人了,她小时候家里重男轻女,经常吃不饱饭还要干活。
后来有一年旱灾,家里没有收成,有正巧宫中的嬷嬷来挑小丫头,父母把她以一斗米的价格卖给了嬷嬷。
进宫后,她在浣衣局当差,总算能吃饱饭了,可却因为年纪小干活慢经常挨打,以致于她经常半夜里躲在被子里哭。
终于有一天,内务府的公公来挑人说是送去公主宫里伺候,她以为她终于不用挨打了,可是名单里却没有她的名字。
好不容易等来的希望却这么破灭了,她不甘心,后来她藏起了同屋姐妹的衣裳代她去了公主宫里。那姐妹后来也不是没闹过,可那时她已被公主瞧上成了公主的贴身宫女,公主给她取名夏至,有了公主的庇护,内务府不敢妄动她。
像今日这样陪主子出宫,按规矩来说奴才是没有饭吃的,公主却还给她买梅花饼吃。
宁画买完糕点,带着夏至在街上逛,看见一家生意不错的首饰铺子走了进去,就听见店主在吹嘘:“夫人,向您保证,这头面拿回去您的儿媳妇铁定喜欢,有您这样的婆婆您的儿媳真是好福气。”
“是吗?”
“那是自然的,我这的首饰那可是连荣安公主都赞不绝口呢。”
宁画一脸懵,她分明从没来过这,然后转头想看看是哪位大寃头要被骗了,结果不看不晓得一看吓一跳,那被骗之人就是刚在酒楼的夫人。
随即拉着张脸走向店主:“你说荣安公主来过这儿?”
店主笑着说:“我还能骗你不成?”
宁画装作一脸疑惑:“是吗,那为何荣安公主不曾同本小姐讲过你这店铺?怕是荣安公主也不曾知晓她来过这吧。”
老板的脸涨成猪肝色:“胡说……”
这一下,夫人哪还听不出来这老板是在诓她,气得一把放下首饰就出了门。
宁画赶紧追上去,说道:“夫人,看您未曾坐马车出府,您要去哪,不如我送您一程吧。”
夫人正暗自气恼着,听着宁画的话,只得乖乖点头:“此番多谢你了。”
马车上,宁画才得知这夫人是自己偷跑出来的,因她身子骨不好,夫君与儿子皆不允她独自出来,今日出来是想给自己即将过门的儿媳荣安公主挑个礼物,可今日却没能买到。
这会儿,夏至也回过味来了,原来是丞相夫人啊。
说到这,她还有些失落。宁画看着,觉得她若是头上有耳朵,此刻恐怕已经耷拉下来了。
宁画只得安慰她:“荣安公主是您的儿媳,您送什么她都会喜欢的。”
“真是如此吗?”
“自然是的。”
正说着呢,丞相府到了,赫连钰站在丞相府门口像是等着什么人,看见母亲从宫里的马车上下来有些诧异。
但他很快就明白了因为是夏至扶着他母亲下来的,他是认识夏至的,也明白夏至的出现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