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民家的驴车上堆满了枯山的土特产,得知我们要离开,杜鹃村的乡亲们感谢是我们救了他们村,那份朴实的心意,我实在无法拒绝。
死里逃生的为民驾着驴车,一路欢声笑语把我们送到了山外的镇子。
楚雅忽然向我辞行,说是要回湾湾老家一趟。
她越不肯说实情,我越是能料到她的心思,打趣她道:“楚雅,你这是要赶回去在父亲坟前告知你已经找到奶奶了吧?”
她略一迟疑便轻轻点头,我又嘻笑道:“嘿嘿,恐怕你还得给你爷爷上坟,在他老人家坟前,把地窖中那本日记烧了。”
她惊奇地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这样说?你看过那日记?”
本来只是搭话的试探,她这么一说我更肯定了,乐呵呵地道:“这本日记,恐怕是你奶奶与爷爷离散之后的相思心情。”
楚雅喟然长叹一声道:“呀,真没想到,那个年代人们的爱情竟然也如此感人。”
“你撕毁烧掉的那些信纸,恐怕是老太爷单相思写给你奶奶的吧?可惜,你奶奶至死也不知道他的一番痴心。”
楚雅的脸色更羞涩了,却很坦然地点点头。
我沉吟了一下道:“老太爷一辈子的秘密,不好示人,也不甘就此埋入地下,恐怕是他临终前才告诉了村长。”
楚雅眉毛忽然一挑:“你说得有道理,看来村长原本不知道有这个地窖密室,他为了杀为民,也没时间细看,倒无意中给我留下了烛火。”
事实应该就是这样!说明我父亲当年来枯山时,与老太爷交好,却没把村长当一回事。
可村长只是一山野之人,他是如何知道尸香丸的?恐怕大多数盗墓的圈内人都未必可知。
毕竟他是老太爷的儿子,老太爷都告诉了他杜鹃坟的秘密,把尸香丸告诉村长,那也在情理之中。
老太爷能知道尸香丸,肯定是我父亲当年住他家时告诉他的。
“忘川,这么说来,你父亲到过湘黔。也只有那一带,才有高人懂如何制尸香丸。”
楚雅的话提醒了我,父亲能造尸香丸,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领会的,可能在湘黔一带生活了好久。
他一生为了解除诅咒,那湘黔必与诅咒有关联,不然他怎么会浪费宝贵的时间?
分别在即,楚雅说她回家后了了心愿就会再来找我,只是胖哥却死活要缠着我。
这家伙纯为夜财而起意,我才不想带着一个标准的盗墓贼呢!
楚雅帮我解了围:“胖哥,你已经知道忘川是摸金校尉传人,你想与他一起支锅,总得有什么资本吧?”
胖哥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尴尬极了,扔下一句“我会证明自己的!”就悻悻离开了。
楚雅回湾湾了,胖哥也离开了,独自回到老宅的我,除了每天在老宅里找爷爷可能留下的宝贝,就是揣摩他传下的那本盗墓笔记。
虽然这段时间有上门的,有电话我找我合作的,但我都没兴趣,几乎都是不给情面就直接回绝了。
二十多天过去了,这天当我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时,一股幽香飘入了我鼻子。
“楚雅,你真回来了?”当我瞧见楚雅正笑吟吟地站在我面前时,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忘川兄弟,你胖哥也来了!”声音是那么粗犷,仍是那么讨厌。
不知怎么回事,胖哥竟然与楚雅前脚后脚出现在我家中。
难道他们商量好了一起来的?楚雅摇了摇头,胖哥却是一脸欢喜,说是三人再聚,居然还这么巧。
我没有理胖哥,只是问起了楚雅回家之事。
她告诉我,上次去枯山后终于了了她父亲的临终的心事,只是这趟回家,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胖哥一咧嘴道:“杜鹃死后不能入祖坟,难道你们不好奇为什么吗?”
楚雅不悦地责备道:“死胖子,没见杜鹃村人都把我奶奶当神敬吗?这当然要另外安葬并建庙供起来的。”
胖哥摇摇头道:“才不是呢!我已经打听到了,杜鹃因为进过戏班,所以她后来虽然成了军官太太,可仍是贱籍,在古时,贱籍是不能进入祖坟的,甚至连祠堂也进不了。”
古代戏子没地位,被归为贱籍,这个我倒是听说过,可没想到杜鹃死时,都是什么时代人,枯山那帮人还这么守旧。
楚雅听得更不开心了,她责骂道:“我奶奶关你什么事?死胖子,你今天来找忘川,难道是遇上什么古墓得了什么宝贝想来支锅了吗?”
胖哥一咧嘴道:“我要有这种本领,我还用得着来求忘川兄弟?胖哥我最大的优势就是人缘好,认得道上很多人,经胖哥多方打听,终于听到了一个秘密。”
我懒懒地道:“胖哥,得了,你那秘密留着,我对盗墓没兴趣。”
胖哥“呸”了一口道:“你这一身本领,要是不盗墓那太可惜了!”
“萧问天、楚志刚,当年他们在盗一座大墓后,让陈督军抓了起来坐过大牢。”
提到我和楚雅爷爷的名字,我俩同时“啊”了一声。
“你爷爷坐过大牢?”我好奇地问楚雅。
她“嗯”了一声道:“是坐过,后来还死在了大牢中。只不过那时他被关在火烧岛,这和我们寻找的诅咒线索有什么关系?”
我皱眉说道:“胖哥,说正经的,别在这儿胡说八道。我可从没听我父亲说爷爷坐过大牢。”
胖哥得意地道:“那是他们人生的耻辱,他俩都是道上响当当的人物,自然不会把自己的糗事说出来的。”
“你是说雄鸡一唱天下白之前?”
“嗯!”胖哥突然一本正经地说道:“听说陈督军当时抓了三个道上最有名的人,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第三个人后来就没下落了,坐过大牢的只有你俩的爷爷。”
第三人?我心头猛地一震,难道是我和楚雅两人爷爷的另一个结义兄弟?
胖哥却卖了关子,非要我答应让他跟着,他才肯告诉我。
我看了看楚雅,她想了一会对我轻轻点了点头,我也就顺口答应了胖哥。
“胖哥,你不会是听过我俩爷爷的名字,就整个故事来忽悠我们吧?”
我留了个心眼,胖哥却不屑地道:“胖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忘川、楚雅,你俩是不是左肩头都有一个猫眼胎记?”
胖哥说得轻松,可这话把我和楚雅都震住了。
从没来跟胖哥说过,也没让他瞧见我俩肩头,他又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