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酒湖的水湾中,两只硕大的水元素鸭子正努力滑动脚蹼向前游动,坐在它们背上的可莉和迪奥娜兴奋得大呼小叫。
坐在湖畔树荫下的丹羽正悠闲地读着信件,时不时抬头看顾一下两个孩子,以免她们落水。
“已经超过2个小时了……单论元素造物,你已经超过我了。”阿贝多看了看怀表,有些感慨地说道。
“可惜其他方面我的天赋就比较驽钝了,对于你完成最终课题可能没有什么太大的帮助。”丹羽朝他笑了笑,随手将手中的信纸丢向一旁。
一头全身流转着黑红色液态火焰的大猫一个扑击将那张信纸吞入腹中。火焰舔过信纸,很快将其化为灰烬。
阿贝多瞥了一眼低头舔舐爪子的大猫,转头问道:“已经决定出发时间了?”
丹羽点了点头,“一晃在蒙德呆了8个月了,瘟疫和污秽好歹是暂时压住了,两国的商贸也走上了正轨,总算能走开一阵子了。”
“恐怕琴团长不会这么认为……前几天听说你准备走,我感觉她眼泪都快下来了……”阿贝多板着张扑克脸道。
丹羽早习惯了阿老师那面无表情的吐槽方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们骑士团摸鱼怪太多!但凡你们能多干点活,琴也不至于这样……”
“其实这大半年下来骑士团也不是没有进步……”
“有什么进步?”
“起码经费更充足了,咖啡可以管够。”
“……阿老师,我劝你善良。”
阿贝多顿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道:“这次我准备跟你一起去稻妻。”
“唔?”丹羽有些意外地看向他,“这趟旅程可不短。”
“我知道。但‘除秽仪’的研制肯定离不开我,毕竟炼金术式很可能还要调整……我想让蒙德人尽快回归之前的生活,不用每天都担心瘟疫和魔物会卷土重来。”
“好吧。你跟我一起走?”
“你先走,我到璃月港与你汇合。”
丹羽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阿贝多的肩膀,扬声招呼两只萝莉上岸,随即向城里走去。
他还有工作需要交接。
来到骑士团总部门口时,他正好看到优菈从另一个方向走来。
在丹羽的建议下,这几个月来她一直负责管理贵族联军战俘组成的“劳改营”,四处修复被魔物损坏的田地和房舍,替没有水井的村子挖掘水井。
数月不见,她脸上多了许多风霜之色,但神情也坚毅了许多。
她对丹羽依然没什么好脸色,只当没看见他,自顾自地走了。
丹羽心中苦笑。
在他的劝说下,优菈最终没有改姓,但一个战斗单位的队长被派去管劳改犯,而且犯人还有不少她的家族亲眷,这经历可想而知不太愉快。
不过既然她想要让劳伦斯家族赎清罪孽重新做人,这个痛苦的过程也是必不可少的。
步入琴的办公室,丹羽发现沙发上竟坐着位不速之客。
“怎么有空来这儿了?找领导汇报工作?”丹羽用调侃的眼神看着迪卢克。
迪卢克的仪态依然是无可挑剔,“也是在等你。你看看这个。”
丹羽接过他递来的信纸,只扫了一眼就讶然抬头,“稻妻的情报?”
迪卢克点了点头,“我托关系找情报贩子买的,基本保真。”
就在这时,轻盈的脚步声传来,依然是一身裙甲的诺艾尔端着茶盘来到了会客区。
“迪卢克先生,您的红茶……啊!东风守护大人!我不知道您也来了,我……我这就去为您沏茶。”
丹羽有些好笑地叫住了她,“诺艾尔,你都授勋大半年了,怎么还在做女仆的工作?”
诺艾尔红着脸低下了头,“可是……可是这些事情一直都是我在做……”
琴突然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起头来,“我准备让诺艾尔试着接替你的工作,你觉得如何?毕竟她也跟着你学习了大半年。”
丹羽看了看琴,又看了看诺艾尔,笑道:“我没意见,只是秘书工作的话诺艾尔肯定能胜任……而且你再熬夜的时候还能有人帮你泡个咖啡不是?”
琴顿时小脸一垮,沮丧地重新将头埋进了书山文海中。
对于能承担更重要的工作,诺艾尔倒是十分兴奋,“我……我会努力的!啊!我去给您沏茶!”
丹羽耸了耸肩,对迪卢克笑道:“要是骑士团的其他人也能像诺艾尔一样快速成长起来就好了。”
“倒也不是没有。安柏就做得不错,‘火红的骑士’如今在蒙德也算得上名声大噪。”迪卢克说道。
半年前,柯莱在养好身体后和众人告辞,跟随赛诺离开蒙德返回须弥,准备去学习医术。如无意外,将来她会成为一名优秀的见习巡林官。
让丹羽有些在意的是赛诺。
临走前他提醒丹羽,如果要前往须弥,最好不要暴露身份,以免引起教令院的关注,话里话外透露的信息让丹羽怀疑教令院也在秘密研究魔神。
自从柯莱离开,安柏便加倍努力地投入到了训练侦察骑士小队的工作中。
原本由猎人组成的侦察骑士小队,最终选择留在骑士团服役的将近百人,管理和训练这么多人对这个年轻女孩儿而言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
好在安柏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带兵的技巧,大半年下来居然把队伍带得有声有色,着实让人刮目相看。
见一向严格的迪卢克都对安柏赞誉有加,丹羽心里也为她高兴。
他将那份厚厚的情报收入怀中,对迪卢克点头道:“多谢你的情报。”
迪卢克扭头看向书桌的方向,“琴也有份饯别礼物想送给你。”
琴奋笔疾书完成了手上的批示,随即从书桌后站起,打开一旁的柜子,取出了一柄装饰华丽的长枪。
“这是从劳伦斯家族的宝库里缴获的。我看你最近半年与人切磋时都改用长枪了,所以将这柄枪留了下来。”
是宗室猎枪啊……
丹羽接过长枪,双臂一震,枪刃立刻发出了嗡嗡的低鸣声。
“好枪!”
“其实我也很奇怪这一点,你为什么改练枪法了?”迪卢克问道。
丹羽微笑道:“技多不压身嘛。再者蒙德的经历让我发觉,战阵之上还是长枪更好用。”
迪卢克瞬间反应过来,蹙眉问道:“你觉得以后还会有战事?不会吧?”
丹羽摇头道:“放心,不会在蒙德。但在稻妻可就说不好了……”
离开骑士团总部,丹羽最后深深地望了这座城堡一眼。
夕阳下的城堡依然古老而庄严,却似乎多了些真正能支撑起整个国家的坚实。
一道欢快的声音从风中传来。
“舍不得走就留下呗!”
丹羽回头乜了眼飘然降落的温迪,“呵……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温迪嘿嘿一笑,“哪有,最近酒馆生意都不太好……”
丹羽嗤笑一声,随即敛容问道:“迭卡拉庇安的事情你查得怎么样了?”
温迪微微摇头,“时机未到。”
时机未到……
丹羽暗暗咀嚼了一下这番话,略一点头,“明白了。对了,以后实在没酒钱就去往生堂谋份差事吧,反正葬仪也需要个奏乐的……我会吩咐伙计多给你结点儿工钱。”
温迪挠了挠头,“那怎么好意思……我去风起地挖瓶酒送你吧!”
丹羽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露出促狭的笑容,“酒我就不要了,问你要个别的做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