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白恬扯着莫玉的衣角卖痴道:“我不管!玉姐姐,我也想要这种的!”
莫玉无奈的点了点她圆润的鼻头:“这是极为少见的月烟石,父亲这几年才到手几颗,你若想要,自己问他要去。”
一提到城主莫鹤,沙白恬顿时像扎破了的皮球蔫耷耷的。
孟婵没听说过月烟石的名头,不过晓得其珍贵后收的便不再心安理得,想了想从储物袋中掏出曾经在半阖洲和春渐岛上淘买来的几样物事赠予莫玉,这些玩意儿在青州少见,一时也引来莫玉几分兴趣。
又说了会儿话,见冒牌货在房中抓耳挠腮,跟浑身长虱子似的极不自在,孟婵便提出离去。
“诶等等!”
莫玉突然叫住她,后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半个巴掌大的玉盒递给孟婵:
“这是父亲炼制的蓉玉膏,对治疗外伤有妙用,姑娘且收下。”
蓉玉膏?
身为丹师,孟婵自然知道这玩意儿比自己常用的雪玉膏要珍贵许多。
她摸了摸自己右脸颊上极浅的一条口子,摆手道:
“小伤而已,倒用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莫玉笑的极清极浅:“这等伤药我身上备了许多,贾姑娘不必推辞,”
她顿了顿:“用蓉玉膏处理伤处可防止留疤,姑娘虽意重修行,可也该对自己的身子多加爱护。”
见莫玉似要下榻将东西塞给她,孟婵连忙上前将玉盒拿在手中,道了声谢后方缓步离去。
冒牌货长呼一口气:“既如此,那我也不久留了。”
说罢紧跟在孟婵屁股后边颠儿颠儿的跑了出来,沙白恬眼睛紧跟着那道俊挺的身影,见她眼睛乱瞟,屁股跟有针扎似的根本坐不住,莫玉笑骂一声把她也赶了出去。
“侯公子!”
沙白恬提着裙摆跟了上来,三人走了一段路,孟婵顺口道:“沙姑娘,你方才说玉姑娘也曾赠予你一根簪子,可否拿出来让我瞧一瞧?”
她这请求不可谓不突兀,若让有心人听了恐怕会觉得孟婵是在炫耀自己得莫鹤城主看重,不过沙白恬兔大无脑,不疑有他的在储物袋中翻找一阵,最后拿出个锦盒递给孟婵:
“喏,你瞧!”
接过后打开一看,见里面的放着的簪子和自己那一根别无二致,只不过玉石上没有那层似烟似雾的水光,品相低了不少。
孟婵心中有数,将锦盒还给她后道了声谢先行离去。
当电灯泡什么的,还是不了吧......
一直在一旁的冒牌货摸了摸后脑勺。
怎么突然觉得贾姑娘是故意拉着自己出来,然后利用他的美色引诱沙白恬前来,再借机询问簪子的事儿呢?
应该不会吧,他摇了摇头。
谁心眼这么多啊!
想到此处,冒牌货扬起风骚的笑,和满脸羞红的姑娘逛起园子来。
这一边,孟婵在府中漫无目的的走着,她秀长的眉皱成了个小疙瘩,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敢偷我包子!看我不打死你!”
“没!我没偷!”
“还敢嘴硬!”
耳边传来一阵拳打脚踢声,孟婵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见自己居然来到了府中仆从所住的永巷,墙角处一体型壮硕的少年正对一小子进行单方面的武力碾压。
孟婵眉心动了动,屈指弹出一道灵力将二人分开,那高壮的少年眉目一横:
“哪个不长眼的......”
声音断的突兀。
长廊上的女子未着家仆衣裳,显然是府中客人,意识到这一点的少年脸上的表情立刻化为畏缩和恭顺,膝盖一软朝孟婵磕了个头,抖着身子不说话了。
孟婵朝他们招了招手,“你两都过来!”
少年和挨打的小个子顿时战战兢兢的站到孟婵跟前,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枚灵果,诱人的清香顿时让两位少年食指大动,边咽唾沫边拿眼瞅着她,还时不时传来吸溜口水的声音。
“我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谁答得好,这灵果就给谁!”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的火花与闪电噼啪作响。
孟婵坐在长廊边的护栏上,姿势随意,似在与两个小孩随口闲聊:“先说说莫玉小姐的病症吧?”
两人都有些意外这位姐姐会问这个,毕竟这事儿在信安城中从来不是秘密。
高个少年把小个子往后边一挤,挺着胸脯回道:
“大小姐自出生起身子便不好,我娘说大小姐是娘胎带来的弱症,这辈子都治不好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在莫府大喇喇的说这话有点不该,他瞅了眼四周,声音小了些:
“莫城主几年前请了药谷神医来诊治,神医断言说大小姐命中带劫,撑不过十八,”
“不过若是活过了十八,将来必是陪龙伴凤,一帆风顺。”
孟婵挑了挑眉梢。
能说出这话的不像是神医,更像个坑蒙拐骗的道士。
不过世上能人何其多,从前的眼界和思维在修仙界完全不适用。
“莫玉姑娘如今多大?”
“再过几日就满十八了!”
小个子抢答一声后被少年狠狠瞪了眼,身子抖了三抖后缩着脖子,沾了泥巴的鞋子在地砖上蹭了蹭。
见他如此霸道,孟婵给了少年一个脑瓜崩,疼的少年龇牙咧嘴,气焰终于收敛了些。
她面上无甚变化,可心中波动不亚于惊涛骇浪。
再过几日莫玉就要经历神医口中的生死大劫!
可为何莫府没有丝毫动静?
难道是因为莫鹤不在意这位大女儿?可若真不在意,为何要大张旗鼓的请药谷神医来?
不对劲。
四周的空气突然凝滞起来,诺大的莫府就如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看似平静,内里暗潮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