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御膳房的蛋酒送过来,秦遇的阵痛愈发强烈,间隔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了。
在蛋酒里御膳房的田大管事还放了皇上送来的百年老参的参须,绝对的大补,现在还不到用人参本体的时候,看这个样子,怕是娘娘还有的罪受呢。
太医院的一众太医们也都被宣来后宫了。精于妇科的几位一直在焦急的讨论,看皇后娘娘目前的情况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其他专科的太医也都在猛翻医书,寻找破解之法。毕竟双胎在大夏朝还真没有这样的记载。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天已经擦黑,秦遇疼了一天 ,还是没有生产的迹象。
太医们斗胆向季清和进言,想要呈上催产药给秦遇服用,以改变现在的局面。
季清和眉头紧皱,不放心的问道:“催产药可对皇后身体有恙?”
太医院正和妇科圣手林、高两位太医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妇科圣手高修竹太医开口回禀:“皇上,皇后娘娘发动已经一天了,身子损耗也颇为巨大,如果不用催产药,可能于大人和孩子都无益处,可能孩子保不住,大人也……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季清和也不是那种昏君,不可能和太医吆喝“大人孩子我都要,治不好诛你九族”这种愚蠢的话,但是面对秦遇的生死抉择,他觉得不能由自己独断,于是季清和进了产房,对着疼到近乎晕厥、满头青丝尽湿的秦遇问:“遇儿,你是什么想法,太医说你这样下去可能自身难保,孩子咱们以后还能有,但我不能失去你了。用催产药好不好?”
秦遇其实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她孕晚期控制的很好,身材并没有走形很多,摄入的营养也未过剩,一直生不出来的原因,她觉得应该是双胎的问题。她有预感,天亮前这两个孩子一定会出来的。不过既然季清和着急,那催产药喝了倒也无妨,两个在肚子里争个先后的孩子,也该快点出来了。
于是秦遇点头,“熬来我喝吧,季清和,我自己也是大夫,你放心,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你就等着我们的小家庭添丁进口吧!”她汗湿的脸颊更显粉白膏腻,季清和疼惜的为她擦了擦汗,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秦遇,在我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让我选择保大保小,我虽然会尊重你的意愿,但我的第一选择永远是你!”
两人眼神交汇,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
秦遇先喝了参须红糖蛋酒,感觉失去的力气又回来了,果然糖水是补充能量最好的方法。
太医开的催产药也送到秦遇嘴边,真苦啊!秦遇拒绝了秋桐拿勺子想要喂她的想法,这么苦,一口一口的喝简直要把她送走。她屏住气息,端起晾好的药汁一饮而尽。
“唔!秋桐,蜜饯!”含了一个蜜饯在嘴里,秦遇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没过一会,剧烈的阵痛便像海浪一样,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的感官,让她再也无暇顾及嘴里的苦味。
产婆引导着秦遇的呼吸,“娘娘,跟着奴婢的口号来,一,二,三,吸气!一,二,三,用力!看到头了!娘娘再用力一次!”
秦遇涂了上好蔻丹的指甲,已经尽数扭断,她拼尽全力一口气到底,以前跑八百米达标都没有这么难过。
“哇……呜哇……”一道响亮的声音穿破天际。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主!”产婆开始还有些忐忑,是个公主,不知道皇上会不会高兴。只见季清和整个人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太医们简直要疯了,皇后娘娘在产房里面情况还未知,怎么皇上也倒下了啊?考验他们的医术也不是这么玩的吧?
好在季清和没什么事,就是一天没吃饭,然后太激动了就晕倒了。
掐了人中,喝了一碗秦遇剩下的蛋酒,季清和也恢复了精神。
太皇太后和太上皇在床旁坐着,连连感叹季清和糊涂。
“你这样让小遇知道了,还得担心你,这怎么行啊?”太皇太后心疼秦遇,数落起亲孙子来。
太上皇接话:“就是就是,不省心,要是秦遇一着急出了什么岔子,我唯你是问!”
季清和:原来受伤的人只有我?
“还有一个!出来了!是个小皇子!”产婆的声音明显比刚才更激动了。
太皇太后和太上皇扔下床上的季清和,扭脸就冲到秦遇产房的外间了。
“哟!快让哀家看看这一对龙凤胎!”
“皇额娘,儿子先看一眼再给您吧!”
两个老顽童争着抱小孩,谁也不甘落后。
“熊孩子和你母后抢什么,是不是觉得现在我打不动你了?”太皇太后板起脸开始训斥太上皇。
“母后莫生气,儿子让给您就是了。”太上皇的样子委委屈屈的,像是没写完作业被母亲责备的小学生。唔,如果忽略掉他斑白的鬓角和脸上的皱纹。
小姑娘这时从襁褓中伸出小手,竟然一把抓住了太上皇的大拇指。
吓得季破弩瞬间静止,根本不敢动一下。也是神奇,本来还在哇哇大哭的小姑娘竟然一下子不哭了,花瓣一般的小嘴吧嗒吧嗒的开闭,能看出眼窝深深,眼睛线条特别像季清和,英气十足。
太皇太后这边抱着小曾孙,男孩子虽然是后面出生的,但身体一点也不比姐姐差,已经有了浓密的胎发,眉眼间更像秦遇,女子气多一些,长大以后肯定是贵女们的心上人。
小男孩就是刚出生通气时哭了两声,然后就停下了,小嘴巴一吮一吮,看起来应该是饿了。
季清和这时也挣扎着起来,贴着已经脱力昏睡过去的秦遇,期待媳妇醒来后第一时间看到的就是他。
提前安排好的家世清白,身体健康的乳娘接过两个小娃娃,开始喂奶,两个小娃娃也是很给面子的大口吃起来。
太皇太后和太上皇两人凑在一起,讨论给这两个孩子什么封号。不过名字嘛,还是留给孩子父母来起吧,君子不夺人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