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完这两个小老乡,秦遇心里有了数,一个膳房打杂和一个洒扫的吃货小宫女,应该没有什么坏心思,并且在膳房那个地方,说是偷偷吃东西,其实八百个眼珠子盯着呢,哪能真的躲过那些人精们。
膳房里油水可大着呢,主子们没吃完剩下的山珍海味,端下去没一会就不见了,还不是让这些人盯了一路拿走了?
加上膳房与库房的距离确实也远,一来一回的时间都要很久,更别说吃了饭再折返一趟了,根本来不及。
秦遇点点头,示意秋桐将两人从名单上划掉。继续挑选下一个问话的人。
“就你,那个尿裤子的,你来说说从下钥到来之前的时间,你在做什么?”
“奴,才,奴……才是马厩的小…柱…子,今日人手…不够,才到内院,当,当差的。”
没想到小柱子吓的都结巴了,秦遇失笑,她听的自己都要说话嘚吧嘚了,实在受不了他。
“你别怕,如果不是你干的,一会本宫让秋桐给你们每人包个红封。”秦遇看向秋桐,秋桐将一碗银瓜子抓的哗哗响。
小柱子看着银瓜子,就奇异的好起来了。
“奴才是今天临时来内院帮忙抬东西的,小虎和小威都可以作证,我们三个人是一起搬着箱子去库房的。”
小虎和小威听到小柱子这样说,也都跪下,磕头向秦遇回禀:“奴才们可以互相作证,他说的是真的。”
秦遇他们三人,点点头:“都起来吧,看你们这样子,应该以前是没有来过内院的,谁给你们指路到库房的?”
三人未加思索,一同指向了最后一排角落里站着的一个宫女,“是那个姐姐!”
这时后排的宫女才抬起头来,在秦遇看向她的脸时飞身而出:“妖女,拿命来!”
众人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秦遇不慌不忙,夺了她手上拿着的剪刀,并用手上的护甲刺入了她的手腕。
宫女突然浑身僵硬,倒在了秦遇脚下。
“把她给我绑上!”她冲着空气喊话,一个暗卫从屋顶跳下,绑好后又回了屋顶不见了。
“秦湘,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识你。”秦遇将刚才夺下的剪刀递给冬雪,然后用帕子擦了擦手,像是很嫌弃的样子。剪刀上还有金龙绣线的线头,这就是作案工具无疑了。
原来这宫女竟然是秦遇的嫡姐秦湘!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一眼就认出你来?”秦遇从高处向下凝视,秦湘全身僵硬,自然连嘴也是张不开的,不过秦遇也没想要她回答,嘴角弯弯,听着秦湘的呜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昨天就有人给我报信,说我们东宫暖房里的花都死了,要不要重新换一批。我想着暖房里好好开着的花,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全部都死了?
恰好我与药材打了多年交道,对养花一道也有些融会贯通。看了看这花,竟是被肥料烧死的。”
“呜呜!唔!放…开…窝!”秦湘感觉嘴的麻木感少了很多,开始奋力呐喊让秦遇放开她。
“一个养花多年的宫女,怎么会突然把花烧死呢?但是看到今天摆在屋中的鲜切花,我突然就想明白了。
登基大典需要用大量的花,所以给了花匠可乘之机,给了你们安插人进来的机会。
但你们没想到,我根本没想要修缮东宫,所以你们的人无法进内院,只能在外围伺机混入。盆栽的生长周期长,修剪的时候极少,而鲜切花却不然,宫里的习惯是每天一换,保持花朵开在正好的时候。
索性他们换上你这个没用的弃子,既懂插花,又熟悉东宫的布局,让你来破坏龙袍,顺便下个毒什么的,最合适不过了吧?”
秦湘听完秦遇的话,气急之下竟然嘴巴挣脱了毒药的桎梏,大骂道:“你这个卑贱的庶女,凭什么能有这样的荣华富贵!你所拥有的都应该是我的东西!你不配!”
“哼,从你攀附荣华,悔婚另嫁时,就该知道今天的后果是你咎由自取。”秦遇并不生气,如果嫡姐不是贪慕富贵,与前太子无媒苟合,那么这后宫之主的位置,说不定真的是她来坐呢。
“你不愿嫁的人让我来嫁,我经营好自己的生活,付出了心血,所以能站在这里和你讲话。我和太子不是蒲柳依附磐石的关系,而是玫瑰与带刺的荆棘,互相成就,抵御外敌。就算我们互换人生,可能你也活得不如我。”
秦遇这番话让秦湘反抗的更加剧烈,她眼球突出,青筋暴起,像是整个人马上就要爆炸一样。
“秋桐,除了她以外”,她脚尖踢了秦湘一脚,“其他的宫女和太监一人给五个银瓜子,放他们回去休息吧,明天登基大典大家都有事情要做,马虎不得。”
秋桐听令,端着碗自去分发了。
“冬雪,唤太子那边的人来,把她先关进地牢,前太子的家眷,不处理好要遭闲话的,不能给明天的登基大典添堵。”
处理完这件事,秦遇觉得身心俱疲,回宫以后就是要面对这些明枪暗箭,当然大部分是暗箭,明枪的皇后已经被季破弩给处理掉了,剩下的需要她来想办法解决。
以前还想要依靠太后,但现在她老人家身体欠佳,不能劳神,这些事情秦遇也不打算捅到她那里。
自己的这个嫡姐,怎么就把人生活成了这样呢?
先是争宠把差点流了自己无媒苟合的孩子,再接着又是跟太子妃打擂台胡闹,成型的男胎就那么没了。
太子既然能和她无媒苟合,定然也不是个良人。总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呢?她这个不肯吃亏的性格又闹又哭的,觉得太子还能像刚得到她时一样,永远宠着她,不想太子转身就投向了新来的小姑娘房中。
几番算计和怀了又流,秦湘终于是吃到了苦果,一次大出血后,太医断定她以后不能再生育了。
万念俱灰中,她突然就恨上了庶妹秦遇,都是她,抢了自己的姻缘,如果她当时嫁给了宁王,现在就要当皇后了!
就是这个想法,她着了魔一样,毁容把自己装成一个年老丑陋的宫女,混进东宫做一个养花宫女,想要伺机给秦遇添些麻烦。
但她还是被秦遇找到,关进了地牢。
她的人生,完全毁了。她疯魔的撞向坚硬的墙壁,缓缓停止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