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两人身份的不多,除了山上救出来的那些人和御林军,也就只有沈家主和沈芊芊知道了。
明月和小绫知道两人身份不凡,但并不清楚他们竟是这么尊贵的地位,只是以为他们是京城哪个大族私奔出来的一对有情人。
直到这场婚礼开始前,有人说漏嘴了,明月和小绫看热闹的同时自己变成了热闹。
明月:什么?你们不会是骗我的吧?秦遇姐那么平易近人,怎么会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妃?她还做饭给我吃!罪过罪过,我们家祖上积了多大的德哦!
小绫:关于我的师父是太子妃,而我现在才知道。你看我的脸够不够怨念。
沈芊芊:我就不一样了,我还冲太子甩过脸子你们敢吗?我就知道你们都不敢。
御林军们倒是没有觉得奇怪,之前宫变的时候他们还是很认可这位有勇有谋的太子,所以均是真心的祝福这对新人。
谭小绫一家也被请来观礼,小绫强忍住想说出真相的冲动,看着父亲和季清和称兄道弟,弟弟去摸人家喜袍上面的花纹,心里一阵恶寒。
爹爹,弟弟,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太子啊!咱们家祖坟现在都要冒青烟了吧!
芊芊在身边搀扶着她,告诉她要抬脚,过火盆,迈过门槛,在蒲团前停住。
虽然喜帕中一片黑暗,低头也只能看到自己脚下的一方地面,但秦遇的每一步都走的是那么坚定和稳健。
俗套的流程,一拜天地,然后拜高堂之时,两人默契的对着北方深深一拜,然后就是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两人之间仅靠一条红绸牵引,在众人的欢呼与祝福声中,礼成。
季清和将秦遇送进洞房,两人紧张的坐在喜床上,喜娘是街上铺子对面杂货店的老板娘春娇婶,她家里父母双全,四世同堂,自己也生了一对龙凤胎儿女,可谓是有福之人,特来为两人做喜娘。
刚才撒帐也是她的一双儿女来的,儿子喜欢核桃和花生,女儿喜欢桂圆和红枣,秦遇和季清和屁股底下都是圆滚滚的果子,让他们坐立难安。
按着流程用喜秤挑开秦遇亲手绣好的盖头,露出一张仿佛从来没有见过的芙蓉面。
季清和沉溺在秦遇艳光四射的面容里,久久不能自拔。
还是杂货店的老板娘春娇婶提醒他:“新郎官被新娘子迷住啦,还不赶紧的喝交杯酒呀!”
他这才如梦初醒,赶忙接过春娇手里的两个酒杯,递给秦遇一个。
秦遇羞赧的不行,再大方的女子这时候也会害羞吧,轻斥了一声“呆子”,秦遇伸出手与季清和的手臂相交,昂首喝下杯中酒。
就浅浅的一口,却比上好的胭脂都管用,两人的脸颊比初开的海棠还要红的炽烈。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春娇婶将两人的一缕头发盘成同心结,然后用剪刀剪下,放进一个蜀锦红底绣石榴百蝠的荷包,塞在枕头下面,然后就出门了。
她出门时还贴心的把门关上,把屋内的人全部带走了。
两人相视无言,却好像说了千言万语。
就当季清和心潮澎湃,想要亲吻秦遇时,门一下子都被推开了,外面趴在门上的人也顺势倒进屋里。
“哎呦,谁推我的!”沈芊芊揉着腰,生气的朝后面的人吼去。
明月装作不是自己推的,抓起沈芊芊和小绫衣领,提着走出了房间,还对秦遇和季清和尴尬一笑。
“误会,都是误会哈,我们先走了,不是故意偷听的!”
御林军可不管这些了,纷纷起哄:“新郎官是不是该去和我们拼酒了呀,今天晚上大戏的日子,咱们不管身份和官职,一醉方休吧!新娘子可有什么意见吗?”
秦遇也知道这些人并没有恶意,前几天那一场大捷让他们痛快赢了一场,正愁精力无处释放,干脆趁着这个机会光明正大的灌醉季清和。以后可以跟自己家的孩子说,你爹爹/爷爷可是把太子灌醉过呢!这可能吹好久了!
“我可没有拦她,尽管和你们去喝,不喝尽兴了不让他进屋可好?”秦遇眉目婉转,眸子星光点点,真叫人看痴了。
季清和可忍不了他们这么看自家娘子,就算是欣赏的目光也不行 !秦遇是他的,今晚的漂亮是独独为他绽放的。
“走走走,我就不信喝不倒你们!不醉不归,一醉方休!”
“好!痛快!”
一群人轰轰烈烈的离开了,走之前,季清和跟秦遇嘱咐:“我让春娇婶给你去煮一碗小馄饨送过来,你吃了顶顶饿,我喝倒他们就回来!”
这时的季清和才有了些少年人的热烈与清扬,而不是一个太子的谨慎与克制。
秦遇等他们终于都离开了,站起来坐到梳妆台前,一点一点的拆着头上的发饰。
太重了,这套金头面和宝石凤冠都是沈家珍藏的镇店之宝,也是沈家主送他们的新婚礼物。多亏了秦遇,沈家主不仅从鬼门关回转了,调养后甚至比没受伤之前身体更好了。送这些也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感谢。
好不容易拆完,秦遇换下花纹繁复绣满珍珠的喜袍,这是隔壁李寡妇和十个绣娘通宵三天做出来的衣服,送给秦遇的时候,她眼睛都熬红了。
李寡妇因着自己是寡妇身份不吉利,秦遇成亲的好日子都没有上门,只说在家里会祝福秦遇的,就不来喜宴上添乱了,让秦遇格外唏嘘,李寡妇真是再好不过的人了。
还有很多帮助过爱护她的人,都让她对锦官城感情越来越深厚,这个西南边陲之地,有她最温暖的朋友们。
吃完了小小一碗馄饨,秦遇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早晨起来就是上妆换衣,然后花轿绕城两圈,她只吃了一个菜团子,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季清和足够体贴她,还能记得她没吃饭的事情。
就在秦遇吃饱后,拂开床上的果子,准备在床头倚靠一会眯一下,却听到了外面的喜乐渐停,接着鼎沸的人声也没有了。
她感觉是出事了,于是披上外衣和大氅,想要推门出去查探一下。
就在她手放在门上时,门突然从外面被推开,她猛得退后一步,差点踩到自己的衣摆。
是季清和,他面色青白,似有痛苦之色:“秦遇,父皇已经弥留之际了,需要我们即刻回京了。”
秦遇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