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不值得这样对我的,莫要因为我们姐妹的事情,影响爷和宁王之间的兄弟情。毕竟宁王是皇后娘娘养在膝下的孩子,怎么也是您的左膀右臂,以后为您办事的。”
秦湘的茶言茶语很得太子的心,太子整个人都飘飘然了:“你是孤的女人,还怀着孤唯一的孩子,孤不许有人对你不敬,哪怕是你的亲姐姐和孤的亲弟弟也不行!”
“爷真是宠煞我了,能和您当普通夫妻一样相处就是我的福分了。哪里还敢再去奢求什么敬不敬的?毕竟那是正经的宁王爷和宁王妃,我见了也还是要行半礼的。”这话里话外就是捧了太子,然后给宁王夫妻俩上了眼药。
太子勃然大怒:“我的女人日后见到他们不用行礼,你生下孤的孩子后就提你的位份,只要孤在一天,你就可以在这宫里横着走!”枕边风这么好吹吗?秦湘心中窃喜,这太子也是好哄,以后见了秦遇她可要昂首挺胸了。
两人一个骄傲自大,一个小意逢迎,不多时情潮上涌,竟忘了秦湘肚里的孩子,滚在一起。
恰巧这时,皇上身边的来福公公在外传皇上口谕。屋里的两人结束了卿卿我我,太子整理了下揉皱的衣服,又趁秦湘也在整理衣服的时候亲了她一口,这才意兴阑珊的系上衣带向外间走去。
“父皇也真是的,这都傍晚了还传什么口谕,又不是敌人到了家门口着急要打仗。”太子一路碎碎念的走到外间,看着来福恭恭敬敬的大厅侍立,不耐烦的说:“这么晚了还劳烦你跑一趟,什么事父皇要叫我?”
来福低着头,看似低眉顺眼、古井无波,心里却将太子怠慢的样子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和皇上好好添油加醋一番,不着眼的给太子挖个坑。既然没登上那个位置,这个太子之位也并不是非你来坐不可。
腹诽完,来福传旨:“传皇上口谕,匈奴大军压境,不日朕要御驾亲征,太子暂代朝政,监理国事,秦王辅佐。切莫只听一家之言,而需博采众长,才能服众安民。钦此!”
太子行礼叩谢父皇后起身,“来福公公,父皇有没有说何时启程?怎么就传了个口谕不让我觐见呢。”
来福赔笑:“军务紧急,皇上和宁王、肃王在养心殿商讨作行军路线及作战之法,实在脱不开身。估计又怕随时都要出征,实在走不开,就让奴才先来传个口谕了。”
感觉有被忽视,太子心下一沉,“宁王和肃王弟弟倒是能在养心殿,怎得孤就去不得,你放肆!”
此话一出,来福也知是太子心中不甘,拿他做筏子,便狠心跪下,“全凭太子爷责罚,是奴才转达不周,太子爷请恕罪!”
太子冷笑,“孤就罚你在此跪上一夜,天明后再去回话吧,妄议皇上的旨意,实属重罪,看在你是父皇身边得用的人,暂且饶你一命!”
“奴才谢太子恩典。”来福谢了恩,便规规矩矩的一动不动,静待天亮。太子得意的长袖一甩,又去其他妃嫔院子里风流快活了。
幸好夏夜的晚上天气微凉,并无暑气,只是蚊虫恼人。来福的手已经拍死了第十只蚊子了,但脸上趴着的蚊子他手不敢动抓不到,痒死了。
他是宁王的人,和宁王身边的明瑞一起逃荒来了京城,但他是天阉之人,索性就进了宫,借了宁王的势力跟了个好师父,这才有了在皇上身旁听差的机会。所以他一直都站在宁王这边,有时也偷偷给宁王传递一些宫里的小道消息,虽不起眼,但却足够好用。
今天的这个宣旨的差事也是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就为了打探下太子对于监国是什么态度。没想到还没等到皇上出征,太子就已经开始颐指气使瞧不起人,接下来宁王的部署看来有方向指引了。
天色渐明,来福以手撑地艰难站起来,膝盖处因为长期跪着不过血,已经变成两个圆圆的紫色血包,揉了揉这两个血包,来福步履蹒跚的向养心殿挪去。今天这个仇来福算是记下了,以后少不得有太子求到他的时候,走着瞧。太子永远都不知道,在宫里这个吃人的地方,只要没有一定的把握能坐上九五至尊,那么任何一只小小的蚂蚁,都能撬动这个并不稳妥的位置。
宁王早就发现来福彻夜未归,但碍于父皇也在这里熬夜看奏章统筹军务,便也不好离开去寻,只能等天亮后找借口出去找找。皇上也是一夜未眠,看着宁王和肃王熬红的双眼,不由得也觉得甚是疲累,于是开口赶两个儿子回去休息。
肃王王妃刚生产不久,肃王心细王妃和孩子,向皇上谢了恩就急忙回府了。宁王也顺势告退,想要去找来福,出门后便见来福面色苍白,一瘸一拐的往养心殿的方向来。
装作不经意的走向来福,来福忍着钻心的疼痛向宁王行礼,一个站不稳竟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宁王嘴巴微动,“昨夜未归可是在太子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他近期是有些浮躁了。”
“王爷,传话给太子时,他正跟秦良娣厮混,并未发现我们设的局,这委屈便是奴才生受了也无碍。太子身上确有微微的青木香气,看他衣冠不整,面红体虚的样子,服用五石散应该有不少日子了。”原来这才是来福此行的目的,为了查证太子是否真的如情报中所讲,五石散已服用数月,已然成瘾。
两人传递完消息,宁王提高音量:“来福公公身体虚了些,该去寻医官开几服药吃吃了。否则在父皇身前听差可不长久。”
来福装作受了宁王的委屈,咬着牙接受:“谢宁王关心,小的不劳您费心了。”起身更加艰难的钻进了茶房了。
宁王现在身上袍子皱巴巴的,泛着微微的汗味,青黑的胡茬也像雨后春笋一样密密麻麻的一片,配上熬夜后布满血丝的眼睛,说是从哪个地方跑出来的野人都是有人信的。如此邋遢,实在是让人受不了,宁王连自己马车都没坐,骑着自己的马儿就飞奔回王府,进了浴房先洗去了澡。
还好着宁王府的浴房后面是露天的池子,这个池子连接着皇城后山的一眼温泉,是宁王凭着军功挣来的这个有温泉的院子,把秦王肃王一众弟弟羡慕的心里痒痒。
因着昨晚的辛勤,池子里硫磺轻微的香气和温热的活水都太美好,宁王倚着池边坐下睡着了。
没发现此刻在池子边的树后,秦遇饶有兴致的看着白斩鸡一样的宁王:“唔,男色误人,我都没找到机会和他说我想随军医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