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仙界的大日子,四界同和。
青玄帝君和东涵仙姬订婚的日子,就在今日。
消息早就已经传的天下皆知,可是战神殿却始终都没有消息。
她是真的不在意。
青玄一身白色仙界喜服站在焰烬神山之下,银冠束发,被束起的马尾在风中微微飘荡。
自从自己搬出了战神殿,她就再也没有露,过面也没有问候一句,就连自己订婚的消息传过来,她也依旧是闭门不出。
青玄手里拿着请柬,他自己也不知道非要亲自来送这封请柬,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执意要来,可走到神山脚底却又不想上去了。
“罢了。”
他不想再试探了。
其实他没有变,也不想装出这样一副高深老成的样子。
可是,当自己心脉断掉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对师尊的爱意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最痛的不是自己即将死去,而是自己即将要离开她。
都说患难见真情,他合上眼之前,却在赤旗的眼里没有看见任何情绪。
所以重生以后,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身份与态度去面对赤旗。
爱与不爱对他来说都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怕的是自己的行为已经对赤旗造成了骚扰。
他不想做那让人厌恶之人,早早弄清她的态度,便可以早做决定自己是去是留。
看来,是自己输了。
想到赤旗经常给他讲的那个故事,人族帝姬和那位小狼妖的故事。
凡界所编撰的话本子不可信,全都是往美好了说。
帝姬和狼妖之间地位那么悬殊,还隔着种族之分,怎么可能会在一起呢?
撵着请柬的手指一松,请柬在空中来回飘荡着落到地上。
青玄还是离开了。
战神殿书房密室内,除了四颗神兽胎元还在空中漂浮着,散发出纯净的神光。
而其他地方全都被黑气所覆盖。
在这弥漫黑气之中,一个红衣身影被黑气掩盖。
赤旗双目紧闭,盘腿坐在密室正中间。
原本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这些黑气对于她来说已经可以控制了,却忽然心里有些不安。
脑子里突然间多出了一个声音,听不出是什么人。
“你心爱的徒弟今日订婚,你不去喝杯喜酒吗?”
赤旗松弛的眉毛立刻蹙起,在心中问。
“你是谁?”
“你不必在意吾是谁,你只需要知道这天下事都在吾的眼睛之下。”
“你到底想说什么?”
“吾只是觉得你作为他的师尊,应当出席他的订婚。”
而后黑气在赤旗的脑海中汇聚,其中竟然浮现出一些画面。
仙界鹊桥,白云飘浮,霞光漫天,淡粉花瓣飞扬在整个天际。
桥的两侧众仙云集,全都面带笑颜,连连恭贺。
青玄穿着白色婚服衬得他温润如玉,眉眼从容,嘴角轻勾,眼带笑意。
一女子身穿白纱婚袍,银白色的发冠散出皎洁光霞,流苏覆面,盖住了她绝色的面孔。
还真是一对儿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赤旗打坐的神情越来越不自然,她知道这些黑气在干扰她的心绪,看来这些黑气生出了意识,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掌控,垂死挣扎呢。
但是以为拿这件事情就可以让她受影响,未免也太小看她了吧。
在这四界就没有她掌控不了的魔气!
赤旗经脉上金光霎时显现,红色灵光从体内恢宏而出,与黑气交缠。
红光越聚越多,几乎将黑气全都挤在了角落,密室的墙上都出现了裂纹。
赤旗倏地睁开双眸,金环亮起,神元起身之时,本体还在打坐。
神元背对本体站在其后,一同掐诀念咒。
散发出强烈光芒,似乎可以将那黑气射穿。
终于听到了几声痛苦的嘶吼,而后边一发不可收拾整间密室都充斥着叫喊声。
直到这些声音都停止,这些黑色魔气才安稳地混合着红光都回到了赤旗体内。
唯有一缕还在拼命挣扎。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万千个吾收服!”
“有什么不可能。”赤旗勾唇轻笑着:“难道就因为你是业魔吗?”
感受到对方的诧异,赤旗才“嘿嘿”低笑了几声。
“本座的力量来自神山底的岩浆,是妖魔之主,就算你业魔真的降世,也得与吾为奴。”
“赤旗你未免也太嚣张!既然被你识破,那吾也不藏着掖着,你看见的这些不过是吾的千分之一,四界积怨已久,你阻止不了吾降临人间!”
赤旗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神元归体,她从地上站了起来。
“没关系,都说了本座不怕你降生,正好魔尊的位置空了出来,你复生之后别忘了找本座报到,去魔界任职。”
“赤旗你欺魔太甚!”
那股魔气向她冲了过来,赤旗抬手便将它控住,金光一闪,她便被剥去了意识,进入体内。
“真是让人头疼。”
密室静了下来,四色神光在赤旗的脸上不断地划过。
刚刚黑气给她所见之景,又在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不得不承认这些魔气的确会蛊惑人心。
当初她造了一个魔尊浪殉,就知道了魔气的能耐,没想到这业魔洞察人心的能耐更是强大,都忽悠到自己的面前了。
“他穿婚服的样子还是很得意的嘛。”赤旗看着那些神胎,自言自语地说。
“你们觉得好看吗?”
神胎没有回答,她自己回答说:“丑极了。”
四神兽的胎元,就安稳地在空中飘着,什么回应都没有?
赤旗不知哪里来的火气,一掌拍到了绿色的那颗蛋上:“要你们这四个废物有什么用!都快万年了,都孵不出壳,是不是死里面了!”
“废物!”
赤旗没有好气的挥手,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看到屋外的天光,赤旗才呼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有几个月没有出这个密室了,她这闭关的速度还算是快的。
赤旗缓缓走出密室,换来阿兰给她端上了一杯热茶。
“本座闭关有多久?”
“回禀尊主有七个月了。”
“七个月!”赤旗这一口茶差点没呛到,自己竟然闭关了这么久,她以为起码三个月便可。
“那小子……”这么多天没有来过。
但赤旗还是没有问出口。
刚刚黑气给她所见之景应该是幻化而成,不是真的吧?
肯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