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卓的声音刚落,阿彩也爬了过来,跪在赤旗的身前。
“尊主,这件事情与阿卓无关,都是阿彩的错,是阿彩不小心才弄脏了东涵仙姬的衣裙,惹怒了仙姬,才会误伤……误伤这位公子的。”
离尘缩在赤旗的怀里,就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他看见阿卓和阿彩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他迟疑着拽了拽赤旗胸前的衣襟。
“师尊……”
赤旗低头看他,离尘才继续小声说:“不是他们的错,是那个东涵仙姬仗势欺人。”
赤旗盯着他的眼神,愈加严肃,离尘不确定师尊是否可以为了他对抗天帝。
毕竟这仙界众人都是趋炎附势之辈,所以他就只能小声说明实情,要是赤旗打算就此隐忍,他也不会声张,他本来也没有对这个女人抱什么期望。
果不其然他看见赤旗的脸色更加黑了,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她看着自己的眼神也燃着怒火。
离尘还是失落的低下头,既然赤旗来了,要打要杀也就随他们吧。
最后他就听到赤旗扬声说:“她仗势欺人,你就不会仗势欺人吗!让你不要给本座丢脸,关键时刻你就成了哑巴,难道本座赤旗战神的名号,在仙界不好使吗?!”
在场的所有仙者纷纷跪下,整个身子几乎都要匍匐在地面。
他们齐声说道:“战神殿下恕罪。”
“啊?”
“啊什么啊!”
离尘又被吼了两句,赶紧闭上了嘴。
这个事情怎么跟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了,还有她刚才那句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赤旗在魔界这么横,在仙界也可以这么横?
那妖、凡二界,不就更不用说了。
自己到底是拜了一个什么样的师尊啊,离尘第一次对于自己师尊的地位有了正确的认知。
他之前一直以为,赤旗就算再厉害,也要在天帝之下。
没想到,他竟然可以这么不给天帝面子?
众仙跪下以后,唯有缥缈和东涵还立于原地。
东涵立刻上前,在赤旗的身前弯身行礼。
“战神殿下恕罪,是东涵骄横了,本想教训这两个下界小妖,没想到伤到了您的弟子,还请战神殿下责罚。”
“责罚?”
赤旗怒视着她:“你伤的也不是本座,不用本座恕罪!”
“那战神殿下的意思是……”东涵不可思议地抬头看着她,又被她眼中的怒火吓到,赶紧低下头。
东涵的银牙紧咬,行礼时交握的双手还没有松开,慢慢转向离尘。
“今日是东涵不对,误伤了公子,还请公子原谅。”
离尘傲娇的翻了一个白眼,将头缩在赤旗的怀里,才不想理这个骄横的仙姬,更不可能原谅她。
东涵仙姬紧紧地抠着自己的手指,甚至要滴下血来。
这个废物凡人竟然如此给脸不要脸,要不是因为赤旗战神,她今天就要了他的命。
东涵的眼神刚露出阴狠的神色,就觉得自己的膝盖一痛,整个人瞬间飞了出去。
“啊!”
缥缈眸光一闪,立刻从空中用柔纱接住了东涵,轻柔地放在地上。
落在地面的瞬间,东涵随即倒了下去。
看见膝盖上渗出的血,她才后知后觉,赤旗竟然打碎了她的膝盖。
赤旗眼中没有任何波澜,抱着已经目瞪口呆的离尘,转头离去。
“什么狗屁学堂,本座的弟子还是本座自己教吧。”
赤旗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哦,对了,妖族子弟既然不受仙界待见,那就随本座一同回焰烬神山吧。”
阿卓和阿彩听了立刻激动地叩首谢恩。
“多谢尊主!”他们立刻小跑地跟了上来。
离尘在赤旗的怀里眼睛滴了咕噜乱转。
“眼睛瞪那么大,想什么呢?”
回去的路上,赤旗沉声问他。
离尘笑着摇了摇头,片刻后还是说了一声。
“师尊威武。”
赤旗一愣,在仙界的彩云中,他们师徒二人互视一笑。
“第一天来上学,让你不要给本座丢脸,你竟然给本座丢了这么大的丑,要不是缥缈来找本座,你难道还不打算说自己是本座的弟子了?”
离尘撇起嘴嘟嘟囔囔地说:“那谁知道你说的不丢人,指的是这个呀?那我要是早知道,我肯定比那个东涵仙姬还嚣张。”
跟着赤旗身后的阿卓疑惑地说:“你刚刚不是说,生来弱小不是错,仗势欺人才是错吗?”
阿彩立刻将他拉了回去:“尊主恕罪,阿卓化形不久,就说话就是这么没脑子。”
赤旗自然不会与他们斤斤计较,不过妖界局势的确让人为难。
“你们是狼族与花族的少主?”
他们齐声说:“是,尊主。”
“妖族近几年化形之人可有多少?”赤旗又问。
阿卓思考片刻,失落地说:“不足一千。”
赤旗长长的叹息,妖族势弱,就是因为妖界左邻魔界,右接凡界,一侧魔气弥漫,一侧灵气贫瘠。
而妖族就是需要灵气才可修炼化形,可四界规定化为人形的所有生灵不可食用。
但妖族可化形者少之又少,凡界又多修仙者,人族都会捕捉食用妖族灵兽,让妖族成为四界中最弱的一族。
长此以往,妖族定会被其他三界所吞噬。
看来妖界之困,不得不解。
他们刚回到焰烬神山,赤旗就传来医官给离尘诊治。
过程中要解开缓解疼痛的法术才可以,看着离尘疼得满头是汗,眼中甚至还含着泪花,一向杀伐决断的赤旗,竟然有一些不忍心看,转身想到门外去等。
“师尊。”离尘叫住了她。
赤旗回过头来,离尘就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
“可不可以不要走?”
离尘委屈哽咽的声音,好像可以钻进赤旗的心窝。
在这样的哀求下,赤旗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拒绝的能力,只能点了点头,走到离尘的床边。
赤旗一靠近,离尘一把就拉住了她的手。
法术灵光之下,赤旗看着离尘的双腿都在颤抖,心痛不已。
“你能不能轻一点?”她还是忍不住训斥了医官,虽然也知道人家已经尽力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