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黑,宵术已经起身离开,离尘也没有动一下。
夜色逐渐的深了,风雪已停,却还是没能看见月亮。
她会忘了一切,忘了所有的不开心,也会忘了他。
这也挺好,毕竟和他的一切,也没什么可留念的。
自己本来也是不想让她再想起来的,只不过是忘的更多一点而已。
没什么的……
可是他好难受,离尘他后悔了。
他不想装成讨厌千决的样子了,自从他知道以后,就根本做不到真的恨她。
总归是要忘记的,那为什么自己不能放肆的爱她一次呢?
他也能猜测到,宵术他们的目的应该就是帮助千决飞升。
那个时候,他也会死。
为她挡劫。
这样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离尘张望着千决寝殿的方向,安心的勾起了唇。
“我死……她生……”
一侧的假山上,没有人会看到一个晶莹的蓝色灵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千决坐在石台上,不住的冷笑。
灵蛊离得远,千决只能看他们的嘴型来猜他们在说些什么。
也能猜个大概。
无非就是,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为了蓝忆罢了。
他们还觉得自己是蓝忆?
自己和那女孩儿哪里像?
她们不是同一个人,绝对不是。
她也不会变成另外一个人,她就是她。
帝姬千决!
*
一股魔气隐匿在漆黑的夜空中划过天际。
翼都地宫。
魔气化为两个人,出现在一个巨大的石门前。
这里的躺着的人已经有上万年,乃是早已消失在三界的上古神族。
温元敲了敲几米高的石门,指甲在其上的纹路游走。
整个石门上,刻画着一座巨型火山,火山的周围有上古四神兽破土而出,冲向天际。
火山巍峨壮观,好似即将喷发一般。
据传,只有真正的天命之人的血才可以打开这扇门。
魔尊算出,所谓的天命之人就在当今的皇室之中。
既然是天命,那自然就是做皇帝的人。
“这里的东西……真的可以帮朕夺回皇位?”
南容岐被魔气侵蚀,日日噬心的难受。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如果不忍受这些,他就会死。
那两个贱人竟然抢了他的皇位,染指他的江山。
他怎么能忍?
他一定要把皇位抢回来,然后将那两个贱人碎尸万段!
“自然。”温元慢悠悠的回答,到了这儿,他也没了往日的恭敬。
要不是要留着他干净的血液,温元早就想把人杀之后快。
为了救他,温元也耗费了不少的修为。
有的时候温元在想,是不是自己找错人了。
就这个东西,愚蠢又自大,怎么可能是万年前上古之神选中的人?
“别废话了,一会儿被人发现就不好离开了。”
“怕什么。”南容岐反而加大了音量。
“朕倒是迫不及待的想再次见到她们呢。”
温元无声的咒骂,活了几百年的他,也是头一次见过如此不知死活的人。
如果这个蠢货打不开石门他一定要让他不得好死。
“以你的能力见到他们还是快逃吧。”
温元嘲讽道:“你就算是想报仇,也得有那个能力啊。”
南容岐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最近温元越来越放肆了。
“温元,你不想做国师了?”
温元冷笑一声,国师的说法不过是用来骗他说辞罢了。
这个蠢货竟然还拿来当做威胁他的筹码。
真是可笑。
总之也到这儿了,他也没必要再和颜悦色。
温元一把拉过南容岐,强掰着他的手,在他的手掌上划了一道。
“温元你大胆!”南容岐怒喝。
“等你开了门再去魔尊面前告状吧。”
温元说着,将他手就按在了石门上。
粘稠的血液顺着门上的凹痕蔓延。
石门没有任何反应。
温元的脸色立刻就阴沉了下来,他有些不甘心,又在他的手上划了一道。
“温元你想做什么!”
南容岐大喊,抬眼便看见温元充满血丝的眼睛,满眼怒火的盯着他。
南容岐被吓得失了声,只能看着温元再次把他的手放在石门上。
还是没用……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南容岐甚至觉得自己不能呼吸。
“要不,改天再来试试?”
温元盯着他,多日的隐忍慢慢从心中弥漫开来。
还真的不是这个蠢货。
他笑了。
“温元……”
南容岐向后退了几步,心里传出的恐惧,他的双腿都在抖。
“温元,朕可是皇帝。”南容岐声音颤抖的不行。
“是啊,你连地宫的门都开不了,当的哪门子皇帝?”
“你这皇帝当的还真是差劲。”
南容岐觉得情况不对,转头就要跑。
可他哪里能在半入魔的温元眼皮子底下跑掉。
温元大袖一挥,拂尘无限变长,白色拂尘将南容岐的脖子捆住,拽了回来。
温元没有废话,一股魔气顺着拂尘蔓延到南容岐的脖子上。
他一甩拂尘,一股鲜血喷洒在石门之上,南容岐的脑袋也随之滚落在地。
“真是耽误我时间。”
温元气恼的看向石门,如果不是南容岐,那就是现在的皇帝冉曦?
也是,在南容岐登基之前全都是冉曦在代替他经历他该经历的事情,同样也学了他该学的治国之策。
她也是翼国唯一的皇室了。
温元又嫌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南容岐,厌恶的淬了一口唾液。
“真晦气。”
他想着便转身,飞向了皇帝寝宫。
*
同是寂静的夜,离尘依旧未走。
月亮的光穿出云层,庭院里的厚雪应着月光,射在离尘白皙的皮肤上。
他好像与这雪景融合,像是一块即将要碎掉的冰。
好像刚刚失去蓝忆的时候,那种痛再次席卷着他的全身。
虽然还有些日子,但他想起来就很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