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念再一次朝白怒吼咆哮道:“白,你真贱,天下第一贱。”
白微笑着,恬不知耻的向我抱了抱拳,灿烂如花道:“彼此彼此,夜啊,你今天有点不对啊,难道你没发现?”
“发现什么,哼,那慕幽香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才会爱上你这么个泼皮无赖,我替她感到悲哀。”
说到慕幽香,白一下子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沉默不语,许久才幽幽叹道:“我迟早会去找她的,你还是解决你眼前的麻烦吧,这是个不输给林婉儿的好姑娘,不要害了人家,你从未说过你喜欢林婉儿,致死都没有说过,其实,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你有多喜欢她、有多爱她,莫要再留下任何遗憾了。”
“滚吧。”我冷冷传音道,却忍不住无法不看着身旁的女孩,她不是那样倾国倾城的美女,但是却让我冰冷的心感到一丝丝奇妙的温热和柔软,虽然这种感受依然会让我感到难受和恐惧,甚至会让我刻意的去抵制和抗拒,可我却不知道我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缓慢沦陷了。
我看到少女紧咬下唇,原本有些苍白的下唇显得更加苍白。
她真喜欢咬唇,我肯定她一旦遇到纠结的事情,或者作出某种重大决定,就会下意识的咬唇。
这个傻女孩,就这咬唇的动作,就把自己的一切心思想法都出卖得干干净净了。
果然,她表现出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坚定而执着道:“那你就当我色好了,只许你们男人好色,我们女人就不能好色了?”
这话让我和白都下意识的睁大眼睛看着这她,吃惊和讶异表露无遗。
而我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张了张嘴巴,颇为吃瘪。
白倒是没捧腹大笑,反常的轻叹一声:“都是注定了的。”
白的话让我感到莫名其妙,好像话中有话。
我微微蹙眉,但没有追问,因为他若不愿意告诉我,即便是我问千万句,他也不会说。
白笑了笑,笑得有些落寞和忧伤。
我知道他是在笑我们面前这个傻女孩,也是在笑慕幽香那个冷美人,甚至是在笑那个魔笛,火玲珑,蜘蛛精,当然,还有笑我们自己。
女孩说完这话,估计也觉得自己太过生猛,脸上一片火红,如同火烧云,我估计她一直这样高温不退,会烧坏脑子。
可这话我不会说,我也说不出口,要是白肯定会说的,他一向比我厚脸皮,生冷不忌,可惜这点我学不来,毕竟他是他,我是我,我们不同,虽然有着相同的身体。
一阵寒风呼啸而来,很冷,一般的人都受不了,放眼望去,就连那原本稀疏的夜灯也再次熄灭了数盏,只余数点黯淡微光,强自支撑。
但我不觉得冷,我本身就是属于阴暗的幽灵,这个傻傻的站在我的身旁的女孩,让我觉得异常的安静和温馨。
女孩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黑色呢子大衣,将大领子也竖起来,想要护住自己那雪白细嫩的脖子。
原本羞红的脸被寒风一刮,一片苍白,女孩把手也尽量缩进袖中,希望能有效的抵抗一点这无所不在的蛮冬严寒。
看着她这个样子,我冰冷的心脏突然微微一颤,淡淡道:“走吧。”便抬脚往岸上走去。
女孩微愣,稍作一番心理斗争,便跟上了我的步伐,屁颠屁颠的。
虽然没看着她,但是我感觉得到她步伐中的欢快,以及隐藏着的那么一点点忐忑和迟疑。
我习惯性的微微扯动我的嘴角,步伐却没有停,反而略微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女孩在我身后不紧不慢的跟着,她忍不住轻声问道:“你带我去哪里?”
我止步,转身,淡淡的看着她,嘴唇微微上翘:“你害怕?”
“不怕!”她摇头,坚定中明显带着些许可爱的慌乱。
“你不是说你对我一见钟情吗?”
“是。”
“那你说我带你去哪?”
她一愣,随后苍白泛青的脸上露出一丝慌乱和惶恐的羞红,抬头看着我,结结巴巴道:“我是说我对你一见钟情,但是不代表我现在就要和你,和你……”
我有心逗弄她,看着她慌乱的眼睛,紧紧逼迫道:“我刚才说过没有一见钟情,只有一见色情,你不懂,还是你是聋子?”
她又紧咬下唇道:“我懂,但那不是我。”
我直盯着她的双眼,都说眼睛是灵魂的窗口,我信,因为我知道。
我不知道我想要从她的双眼里看出什么,但是我忍不住想要去探究,真假也好,虚妄也罢。
可是我什么都看不到,因为那里有门,紧紧关住了里面的一切。
可是,我又好像什么都能看到,因为那是一扇透明的不可见的门,门里面的一切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明不明白,唯有纯真和圣洁。
她的回答让我想笑,所以我笑了,其实我知道我笑得有些寂寞和寥落,我忍不住讽刺道:“你懂什么,你是不是觉得你和别人都不同?”
“这世上每个人都是不同的,都是独一无二的。”她的回答很傻很天真。
她的话让我想到了白的妈妈,对于她所有的回忆与感情,有时候连我也不明白白对于她的复杂情感。
记忆中,她对那个白和我都不曾谋面的男人钟情一生,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悲哀落幕。
我突然想大笑,狂笑,但是我没有笑,我只是淡淡嘲讽道:“屁话,我告诉你,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区别,都会老,都会死,都会化为尘土,深情也好,虚义也罢,终究都会消失无痕。”
她不知道我为何反应突然如此的大,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丝的怜惜和心疼。
她这样的眼神让我感觉很难受,很反感,很愤怒,一瞬间,我感觉心中那一丝好不容易融化的坚冰突然就重新结冻了,整颗心又完完全全地凝冻成了一块冰疙瘩。
看着她,我冷笑道:“收起你的怜悯,你和别人没有什么区别,别太自以为是。”然后,我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不再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