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终没有回头,灵识传音道:“可曾听说过婉儿有什么朋友?”
白摇了摇头:“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又怎会知道,婉儿是你的女人,不是我的女人。”
我冷哼一声,淡淡道:“我从未说过婉儿是我的女人,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有女人。”
“你不承认,但却不能否认。”白微笑着,隔着魂域星空,静静地凝视着我。
我阴沉着脸道:“狗嘴吐不出象牙。”
“狗嘴只能吐出狗牙的,你不如想想,婉儿曾经对你说过什么?”
我沉思片刻,猛然睁大了眼睛,我似乎想到了什么。
想到了什么?
曾经有一次我听婉儿说过,她有一个认识的姐姐叫做叶幽。
“叶幽,颜笛,颜笛,叶幽……”白轻声而重复地念叨着,银色双眸里闪过两抹银色亮光,微微笑道:“颜笛的颜去掉彦字,剩下一个页字,通叶,笛字上竹字去掉,下由通幽。”
我其实也想到了,所以才会陷入沉默和悲伤之中,我终于明白颜笛为什么要竭尽全力的杀我,自然是她认为是我害死了婉儿,要为婉儿报仇。
白轻叹道:“婉儿的死,不能怪你。”
“但是我却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我转身,看向香江下游,早已不见了那叶扁舟、那袭孤单的背影。
我静静伫立远望,心里突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想婉儿了?”白幽幽问道。
我沉默不语。
“如果想她,我可以告诉你她现在的模样,告诉你她的名字,你可以去找她的。”
这个诱惑不得不说很大。我稍作沉默,便硬下了心来,摇了摇头,十分坚定而决绝的说道:“走吧!”
“何至于。”白轻叹着,一脸的疼惜之色。
“你也何至于。”我见不得他这副模样。
“不敢啊!”白苦笑着。
“你不敢,我也不敢。”我也很直白的说道:“香江这么大这么长,里面什么王八妖怪没有?光棍一条多好,你放心慕幽香?”
“有什么不放心的。”白微笑着,其实我看得出他并不是真的放心,也许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守护在她的身边。
“魔笛,魔笛。”我幽幽呢喃着。
“你担心她?”白淡淡问道。
“说不上担心。”我摇了摇头。
白随口打趣道:“她可不是当初的林婉儿,这女人来头估计不小,一般妖魔鬼怪恐怕不愿意招惹她的。再说,那么一个娇滴滴的温柔大美人,别人心疼还来不及呢。”
“这倒是,别看那女人温柔纯净的样子,动手的时候可是凌厉狠辣,半点不留余力,完全不顾自己的性命。”我淡淡的说着,转身,沿着江边,大步往上游走去。
“那是因为她在乎婉儿。”
我点了点头:“若不是我们和他们不一样,刚才我可就要倒大霉了,那女人果然是魔笛,不去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估计没几个人敢打她注意。”
“她受伤不轻?”
“不轻,也不重,休养三五个月就彻底痊愈了。”
“敢情你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要杀她?”白一脸玩味的笑着。
“你知道的,如果她不说出婉儿二字,她跟婉儿没有牵扯,我不会放了她。我会杀她。”我的声音很冷,因为我真的会杀她。
我轻轻擦过眼角,继续前行。
白盘膝坐在那朵三十六瓣白莲之上,眼睛平视着暗淡的魂域星空,沉默不语,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前方不远处是风城最著名的江滩,现在是凌晨两点半,那里依然有几缕稀疏幽微的灯火,虽不甚明亮,但看着依然让人觉得温暖和安全。
江滩边的水泥地上每隔十米便修建有一个石椅,只是一路走来空无一人,毕竟将近凌晨三点,天气太过冷冽,连平时喜欢占据石椅为床为榻的流浪者和乞丐都受不了,能够受得了的要么是死人,要么就是不是人。
我如一缕幽灵沿着江边缓缓走过,悄无声息。
天地俱寂,静谧无声,没有一定的胆量,还真不敢独身在此游荡。
白突然笑了,笑得十分阴险。
我的嘴角也微微翘起,步伐不变,双手随意的插在口袋里,昏暗中我和我的影子,安然前行。
“你们滚,不要碰我!”凛冽寒风将这恐慌的夹着愤怒的女声带入了我和白的耳中。
我忍不住微微蹙眉,因为这声音让我觉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我和白同时抬头,向前方望去,然后我们看见了两个年轻男子正在对一个女孩子拉拉扯扯的。
江边灯光幽微,一片昏暗,但是我和白却都看得清清楚楚,特别是当我看清那女孩子的容颜的时候,我微蹙的眉头不禁意间缓缓紧皱,双手下意识轻握成拳,有两股阴寒之气迅速汹涌凝聚在我的双拳上。
原本是坐着的白,在看到那个女孩之后,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惊容,猛然起身,不过却没有完全站起身来,稍作沉思,又直接盘腿坐好,神色迅速恢复了一贯的恬淡从容。
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神情有些古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刻,我是真的生气了,但我自己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生气。
白自然也看得出来我是真的生气了,遇到这种事,但凡还有点正义之心的男人,想必都会生气的。
而我一旦生气,后果将会很严重,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只要有脑子的都会知道不是什么好事情。
生气是应该的,但我不该生这么大的气,我的神情不应该有变化,我对我突然涌现出来的愤怒情绪,我对我自己的表现,十分不满意,急忙运转体内阴寒之气,让情绪快速平和稳定下来。
看样子又是在上演某一出欺男霸女调戏美女的恶劣戏码了,而这类戏码偏偏是我和白都非常憎愤和无法忍受的事情。
我一步一步,缓慢而坚定的走近了那二男一女,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浓烈而恶心的酒臭味。
看样子,那两个男子应该都喝了不少,也醉的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