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中,背身受缚的领头盗匪从另一名盗匪手里接过一枚刀片并没有被人发现。
地上的两名重伤盗匪唇色越来越白,鲜血渗进了砖缝,眼看是活不成了。
“爹,接下来咋办。”
大哥李宝禄看向李秋海。
一时间李秋海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在想是否现在就干掉这几个盗匪,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已经见了血,难保这些个狗杂碎不会报复。
思索间李秋海横起柴刀就要向几个盗匪劈去,一向和蔼的面容此刻阴沉的可怕。
“我去街上找蓝军的巡逻队吧。”
阎埠贵脸色惨白的扶着门框走了出来,双腿显然还在发软。
“最近城里蓝军搞戒严,像他们这种的明天一早就能拉到城外吃黑枣。”
“......”
李秋海闻言动作一滞,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放下了杀心,毕竟这四九城不比乡下,就按城里的规矩办吧。
“行,那就麻烦小阎跑一趟了。”
“不麻烦不麻烦,今个儿诸位可是救了我一命啊,合该我跑这一趟。”
“就是这大半夜的,蓝军的茶水钱......”
众人一听阎埠贵这话齐齐翻了个白眼,这算盘精命都差点丢了居然还不忘分清这三瓜两枣的。
“行了行了!知道了。”
老贾嫌弃的摆了摆手道。
“去你的吧,有费用咱们各家平摊。”
倒不是他不愿意掏钱,四九城爷们好面儿,有些事儿阎埠贵用不着说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做,但你要说出来可就真有点寒碜人了。
阎埠贵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向着院门走去,他知道这话不合适,但他不觉得自己这话有错,他不做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有些话还是说在头前好。
这年月谁家都不容易,这四合院邻里之间的关系固然不错,但前提是别在钱粮这种保命的东西上纠缠,不然翻脸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儿,这些年他见得可太多了。
恩情欠多了变成仇,钱粮欠多了不成债,只有分的清才不伤感情,阎埠贵认为自己这才叫活的通透,活的明白。
大院的男人们见尘埃落定,也放下了警惕,并排蹲在墙根下守着盗匪等蓝军过来。
“诶,老易,爷们见你晚上可是没少喝啊,这前院进贼你都能听见,你小子不会是耍奸了吧。”
浑身的热血被寒风逐渐吹凉,酒意重新上头,有些犯困的何大清紧了紧棉袄找着话头唠起磕来。
“扯淡,谁耍奸谁是孙子。”
“说起这个,咱可得感谢老叔养了条好狗啊,得亏二虎一声没叫,不然老阎那一大家子可就危险了......”
易中海有些后怕的摇了摇头,随即说起了二虎晚上去找他时的情景,指着阎埠贵家的门板比划着被二虎刨烂的位置引得众人又是一阵惊叹。
易中海家的门板可是实木的,就是拿斧头劈也得费不少力气。
“奶奶的,太他娘的险了。
许伍德擦着头上的冷汗脸色有些发白。
“就老阎家里那点零碎可喂不饱这群王八蛋的肚子,要是没二虎今儿晚上咱们可就被一勺烩了。”
要知道四合院的男人们晚上可都没少喝酒,就这一会儿刘海中便已经靠着墙角泛起了迷糊,易中海的说话声也开始迟钝了起来。
六个手持凶器的大汉不管闯进这院子里的谁家都是灭顶之灾,白巧巧一家的事情在四九城已然不是个例。
院里的半大小子们也全都醒了过来,躲在穿堂处老五老六的家门口打量着蹲在院中间的盗匪们。
贾东旭将想要走出去的何雨柱一把拽了回来,指着何大清和他的屁股说了些什么,这才让何雨柱消停了下来。
老四李宝富则一脸心疼的看着屋檐下的花盆碎片,前几日他还跟阎埠贵商量着开春养些稀罕花种卖给四九城的遗老遗少,好挣些花销,这下全完了。
“爹!他要跑......”
老五李宝贵的惊叫声突然响起,只见领头盗匪和另一名盗匪身上的麻绳赫然崩断,二人齐齐向李秋海家冲去。
领头盗匪方才可是听到了,这屋里有女人小孩!做人质刚好合适!
“狗杂碎!”
“你敢!”
李宝禄李宝荣兄弟二人惊怒交加的追了上去,然而竟被绑着的其他两名盗匪狠狠的扑了上来将兄弟二人撞倒在地。
老贾紧随其后想要抓住盗匪却被盗匪回手一刀划破了棉袄逼了开来,要不是老贾躲的快这刀片划的可就是他的喉咙。
李秋海瞳孔紧缩将手摸向了后腰,眼中满是怒火和杀气。
就在领头盗匪二人咬着牙即将冲进房门之际,门后突然射出一道黑影带着夜枭般尖啸声扑在了他的脸上。
霎时间鲜血四溅。
“啊!我的眼睛!”
“有鬼!有鬼!啊!”
“我的眼睛!我要杀了你们!”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勾连着血肉的眼珠子被大彪甩到了半开的门板上滑落至地面。
身后盗匪顾不得迟疑,没有去管倒在地上捂着脸打滚哀嚎的男人,眼球暴突死命的向屋里扑去。
地上的眼珠子被狠狠踩爆,破烂的布鞋底挤出一滩参杂着鲜血的透明液体。
屋檐下的阴影中又一道黑影冲出,在月光的映照下,一双狰狞的棕黑色兽瞳出现在众人眼前,令人寒毛直竖。
只见二虎凶狠疯狂的扑咬住了盗匪的小臂,利用身体惯性将其甩回了房前,强大的咬合力直接扯下了一大块肉。
还未等盗匪惨叫出声,二虎交错的利齿犹如钢钳般瞬间便咬穿了他的喉咙,混浊的血液顿时喷满了二虎胸颈上长长的鬃毛。
大彪在窗台上投来了嫌弃的目光。
满是鲜血的手掌用尽最后的力气去推搡锤打着二虎,然而这对体态雄壮的二虎来说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直到盗匪断了气,二虎才放开嘴中瘫软无力的脖颈抬起头来看向李秋海和李宝禄父子二人,疯狂凶恶的目光转瞬变为平静。
满是血液的利齿转向地上的另外两名盗匪,似乎是在等他们下令。
易中海等人见状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眼神中满是惊惧。
房屋内,在母亲梁玉怀中佯装睡着的李宝玉收起了手中的指挥官战术折叠刀,缓缓的闭上了冰冷的双眼。
“砰!砰!”
伴随着两声枪响,地上被绑着的两名盗匪浑身一震胸口渗出大片鲜血,不甘的眼眸中还倒映着一只正在舔舐着爪子的狸花猫和一只嘴里垂涎着鲜血的猛兽。
开枪的人并不是李秋海,而是站在院门处的一名蓝军连长,李秋海将抽出的驳壳枪赶忙重新塞回了后腰。
四合院一众男人的的注意力全投向了枪响处,除了蓝军连长并没有人注意到李秋海的动作。
在李秋海忐忑不安的目光中,一队全副武装的蓝军跑进大院,目不斜视的将地上的盗匪抬了出去,蓝军连长见领头盗匪还在哀嚎,皱了皱眉抬手又是一枪。
哀嚎声戛然而止。
领头盗匪的双手无力的摔在了血水中,暴露出的面容如同被乱刀劈砍过一般,皮肉翻卷深可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