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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7章 终幕(1 / 1)


“你之前一定是个很特别的人。”我梦看着他这般模样,有感而发道。

“不,我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有一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旦介祢嘴角渗着血,声音又沙哑了几分,“你的果敢和坚决我很认可,但一味的莽撞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你有自信不会变成我这副模样么?”

我梦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不确定的摇了摇头。

旦介祢见他如此,又接着说道:“知道吗少年,曾经的我也有远超常人的勇气和信念,但在被黑暗腐蚀那一刻起,这种单纯的思想就被迅速瓦解。这就是人性最大的弱点,承受不了任何放大内心邪念的事物。”

“你想知道黑暗侵蚀对人最大的副作用是什么吗?”

我梦想了想,答道:“放大每个人的欲望和弱点,你执着于改变这个世界,说明你曾经很在乎这个世界。”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在乎这个世界,并且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现在已经达成了目标。”旦介祢说话时,眼里没有任何恨意,仿佛已经在某一刻完成了自我开解。

“既然你愿意回答我的问题,那我就姑且再问你一个问题。”他说完,没等我梦回应就接着道:“如果是你被黑暗腐蚀,你觉得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我梦闻言陷入思索,如果是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这个问题他还没有认真思考过,应该是一直没机会思考。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能防守住邪恶入侵,但当他真正面对这个问题时,却拿不出确切的答案。

他还没想出确切的答复,就听旦介祢替他做出了解答。

“如果是你的话,一定会变成全世界最残暴的存在。”旦介祢微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梦,“不要轻视自己的贪婪,我从你身上看到的欲望不止一个,张狂且又内敛,这是一种极其矛盾的表现。”

“你说的或许没错,不过也别忘了我刚才说的,人类和野兽最大的区别就是能约束自己的欲望。”

“你觉得自己能克制?”

面对他的质问,我梦很想点头说是,但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他,他并不是能摒弃所有世俗的圣人。

事实上旦介祢说的并没有错,只要是个人就有自己的缺点和欲望,只不过区分高尚和低劣。但只要建立在这个话题上的,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欲望或者说追求谁也避免不了,也包括他自己。

“你一旦和我一样被黑暗奴役,将会成为这个世上最可怕的存在。事到如今我也只能给你一个忠告,那就是不惜一切手段击败自己的敌人。当然,这也不过是在徒劳挣扎罢了。”

我梦闻言不由皱眉,问出了心中疑惑许久的问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直不看好人类,或者说不看好巨人,这其中难道没有你自己的偏见主导?”

面对我梦的质问,旦介祢只是淡然一笑,一张随着生命气息流逝而越渐衰老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轻松神情,“当你真正面对的时候会明白的。”

这一刻的他脱离了黑气的掌控,也抛开了所有的杂念,不仅等来了梦寐以求的解脱,也不再受执念影响。

他现在并不像自己口中说的那样憎恶人类的一切,死亡也许是最好的解脱方法,他不会选择逃避,到如今面对死亡也不会有半点畏惧。

望着状态越来越差的旦介祢,我梦不好再过多追问,转而沉声道:“如果没能阻止黑暗入侵是你的遗憾,那就由我来完成你的遗憾。”

“你很自信?”

我梦深深沉了口气,目光变得坚毅,“不管自信与不自信,这都是我必须坚持的理由。在你看来这可能很可笑,但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完成的。”

“我当然清楚未来的敌人会越来越强,但我也会越来越强,只要坚信自己能成功就足够了。”

“希望你自信的态度不会左右你未来的局面。”

“当然会左右。”

听到我梦决然的话语,旦介祢眼神微微一怔,随后同样沉了一口气,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而在他对面,我梦表明自己的态度后站起了身。已经如同风中残烛的旦介祢不需要任何外力也会很快死亡,我梦不需要多手,也不会多手。

旦介祢如今的状况是黑气侵蚀浑身造成的结果,就算想要挽救也无力回天,老实说我梦很想从他口中得知一些隐秘的事,但有些事说出口未必就有用,哪怕问出来也只会让徒增烦恼。

“作为你的敌人,我必须承认的一点是你拥有很强的信念。不管是为了那些人也好,还是为了这个世界也好,你都有值得努力的目标。”

我梦表情微微一动,他总觉得对方的语气里带了些别样的意味。

“再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吧,这大概也是你最好奇的一点。你猜的没错,摩克洛并不只是一个个体,而是一个群体。应该说它们都来自一片神秘的空间,那里比地狱还可怕。”

“在未来像他这样强大的存在还会接连不断的出现,到那时,属于地球真正的灾难才会出现。”

“听到这个消息,你还会有那么十足的把握么?”旦介祢说完,就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了我梦的表情。

我梦闻言有片刻愣神,很快又恢复镇定,沉声道:“我很感激你的坦白,但如果想借此打击我的信心,那我只能对你说声抱歉。”

旦介祢见状不由淡然一笑,“希望你的坚持最终能收获好的结果,不过这一切已经跟我没关系了。”

“在临死之前麻烦你一件事,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度过这段时间。”

我梦看向他,却也没过问原由。

旦介祢看出他的疑惑,缓缓开口道:“也许你说的并没有错,生命只有不断延续才是真正的永恒。这颗星球看起来是这么的美丽,如果从人类的角度出发,生存的意义大概就是为了亲眼见证更多美好的风景吧。”

“如果物种能延续下去,也请好好保护这颗星球,至少不要让自己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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