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姑娘。”申寒说道。
“公子何事？”陈婉月问道。
“方才之事，还请姑娘原谅。”申寒说道。
“倒也没什么。”陈婉月淡然回道。
“北疆苦寒，姑娘何不回返东都？”申寒问道。
“公子待得，婉月如何待不得？”陈婉月反问道。
“既如此，若姑娘在阳曲常住，日后有需要帮忙之处，尽管差人来金福客栈，张寒必不推辞。”申寒说道。
“如此，婉月多谢公子。”陈婉月回道。
“还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申寒问道。
“公子但说无妨。”陈婉月回道。
“姑娘今后有何打算？”申寒问道。
“没什么打算。无论是在东都，还是在北疆，婉月都是一个举目无亲的人。兴之所至，便到了北疆。说不定，哪天就悄无声息地离去了。”陈婉月回道。
申寒闻听此言，也不好再说什么。尽管自己的心中满是疑惑和猜测，但他也知道，即便再问下去，也不会从陈婉月的口中得到什么答案。陈婉月的真实身份、她跟踪自己的目的以及关于她的诸多疑问，都只能自己慢慢去探寻真相。想到这里，申寒也有些释然。尽管疑问颇多，但陈婉月对自己似乎并没什么恶意，随着时间推移，相信真相也会慢慢浮出水面。
申寒沉思之际，陈婉月也在心中思量着：自己此次暗中潜出洛阳，一路尾随眼前这小子，到了这座边远的小城，自己图什么呢？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如今他有佳人在侧，还会在意我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吗？也许会，也许不会。他心中已满是疑问，我却不能如实回答他。或许我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就算告知他真相，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我又在奢望什么呢？如今这样或许也挺好，阳曲这地方也不会有人找到，那就先这样吧。明天的事，谁也说不准。
沉默良久之后，申寒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姑娘若无其他事情，在下就先告辞了。”申寒说道。
“公子慢走。”陈婉月淡然回道。
“夜已深了，姑娘可愿与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申寒说道。
“也好。”陈婉月回道。
陈婉月本想拒绝，但还是鬼使神差般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于是二人起身离开凉亭，沿着湖岸边的木质步道，向着远处的街道走去。二人并肩而行，申寒在左，是靠近湖岸的一边，陈婉月居右，是靠近草地的一边。
说起来，申寒因为不会水，自小就怕水，年幼时还曾经不慎掉进水里，幸好被宫人救起来，因此总是离水面远远的。但出于保护对方的目的，申寒选择走在靠近水面的位置，尤其这条步道临水一侧并无护栏。尽管内心有些忐忑，但申寒还是稍稍鼓起了勇气。
晚风吹动，将陈婉月的头发再度吹拂而起。银色的月光下，二人缓缓而行，远远观之，就像一对散步的恋人。但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他们各自的心中，又有多少的秘密，借着这幽暗的大地，潜藏了起来。尽管二人离得很近，但内心的距离，又会有多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