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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不看(1 / 1)


晨光熹微,透过窗户照进小屋内,叶殊言揉揉朦胧的睡眼。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难受的紧,待月蝶前来接班,她方才离去。

小二已提前将热水烧好了,叶殊言还未来得及洗漱,便先去元凛的所住的客房查看元凛的伤势。外伤已经全部愈合,内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叶殊言估摸着今日元凛就能醒过来了。她捏了捏眉心,轻轻关好门,下楼洗漱。

洗完澡换好衣服,叶殊言伸了个懒腰,没有了那种汗淋淋的感觉,顿时觉着舒适了不少。

这几日,大家的伤也都好的差不多了,便各自启程回门派修养了。公孙剑放心不下月千淮,便命师弟们带着自家师父先回门派,他晚几日再回去。白意兮修书一封回师门,大意是帮朋友们了结事情后便回去。

叶殊言正要往饭桌上走,下一秒便撞进一个风尘仆仆的怀里,她猛地抬头,顾明潇!

“你回来了?没事吧?!”

顾明潇用扇子轻点了她的头,轻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语罢,他扬起手里的东西,“不负所望。”

叶殊言捏住他的手腕想要试脉象,却被他轻巧地避开了,“怎么?光天化日之下,你就想对我上下其手?!”

“你?!”叶殊言脸涨的通红,“就你?!想让我上下其手我还不愿意呢!”

“你看你~呵呵~”顾明潇依旧是嬉皮笑脸。

“顾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月蝶正下楼用餐,恰巧看见了他,眉眼里说不出的欣喜。钱掌柜忙吩咐小厮前去韦府请水玥儿过来。

钱有财吩咐小厮将早饭都端上来,又叫了两盘鸡腿和一碟桂花糖糕,他嘿嘿笑道:“今日老钱我吩咐厨房新做的,姑娘尝尝。”

看着眼前的桂花糖糕,叶殊言凝了凝神,心里有些难受,大抵是睹物思人吧。楼上打扫的小二朝楼下大声喊道:“叶姑娘,元公子醒了。”

叶殊言像听见了什么惊天喜事一般,立马放下正欲拿起的筷子,飞奔上楼。她怀着忐忑的心情一点一点推开门,元凛面容苍白,坐在床上,见她推门,脸上泛起温柔的笑容,轻声道:“师姐。”

叶殊言喜极而泣,一步步走过去,紧紧搂住元凛,“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说着,她便给了元凛一个爆栗,“以后不可以这么莽撞,让自己受伤,你师姐我担心死了你知道么?!”她的眼圈红红的,他看着她这模样,心里说不出的享受,柔声道:“师姐,我真没事了,就是饿得慌。”

叶殊言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将那件叠的整整齐齐的白色新衣服放在他手里,“穿好衣服,我们一起下去吃饭。”

元凛这些天躺在床上,不是吃药丸就是喝粥,要么就是喝,这会儿虽然醒了,整个人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嘴唇都泛着苍白。待元凛穿戴整齐,叶殊言拿起桌子上的木梳,一下一下,为他梳着头,“吃完早饭记得去洗头,你头发都糙了,不像往日那么好看了。”

“好的,都听师姐的。”元凛笑嘻嘻地说。

叶殊言扶着元凛下楼,示意钱掌柜将炉子上热着的皮蛋瘦肉粥端过来。顾明潇有一下没一下撕咬着鸡腿,满嘴油水,叶殊言见了不住地偷着笑。

叶殊言扶元凛慢慢坐下,盛了小碗清粥给他,“先吃几口。”又盛了碗给自己,才慢慢坐下,顾明潇扔了根鸡腿到她碗里,“送你的。”

叶殊言抬眉,“不会坑我钱吧?”

顾明潇眨了眨眼睛,嬉皮笑脸地说道:“你猜啊。”

“猜你妹!”叶殊言夹起鸡腿狠狠地撕咬着,顾明潇轻笑一声,便顾着吃自己得了。

小厮将皮蛋瘦肉粥端了上来,叶殊言起身将元凛的碗里盛满,便见顾明潇笑嘻嘻地将自己的碗凑了过来。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扬起木勺,想了想又放了下去,舀了一勺倒入他碗里。顾明潇这才满意地将伸出的碗又缩回来。

叶殊言夹了块桂花糖糕,轻轻咬着,清香入喉,她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这几天酒楼一直打样,大门紧闭,大家都是从后院侧门进来。这时,猛烈的敲门声伴随着呵斥的声音传进来,几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疑惑地看过去。钱有财放下手中筷子,前去开门。他与小二正将大门上的栓子取下,还未来得及开门,外门的人便将门推开了,钱有财和小二被顺势推到在地,钱有财的帽子掉了下来。他慌张地捡起帽子站在一旁,小二站在他旁边,低着头不敢说话。

来的是官兵,钱有财虽内心百思不得其解官兵为何回来,还是全副武装,但他面子上热情洋溢地官兵头子交谈,丝毫不怯场。

叶殊言停下手里的筷子,好奇地看过去。元凛将碗里最后一口粥喝完,也带着好奇看过去。小二忙去东院请月蝶,顾明潇则是该干嘛干嘛,丝毫未被影响。容浔淡定自若地从楼上走下来,坐到他们身旁,自己盛了碗粥,自顾自地喝着。

守城的官兵头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钱有财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但还是努力地恭维着。不一会儿,钱掌柜命身旁的人将酒楼的小二都聚过来,并命人将大门敞开。陆陆续续有官员进来,似乎都是邺城的官员,他们进来后,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似是在等谁。月蝶过来,见这阵仗声势浩大,蹙眉上前询问原因,钱掌柜反将她拉到一旁。钱掌柜悄声告诉她,有贵人前来,请她先不要声张。

不一会儿,一位锦衣华贵的貌美女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玄衣的贴身护卫,那护卫周身冷气。叶殊言看了眼那护卫,护卫感受到她的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满眼寒气,如坠寒潭。还有一股颇为熟悉气息,便是杀手。好家伙,叶殊言心道,居然还是个杀手出身,也不知道这女的什么来头,这么高调。

“昭平县主万安!”周围官员齐刷刷下跪,钱掌柜慌忙拉着月蝶下跪。月蝶扭扭捏捏,十分不情愿看着来人,冷哼道:“你来干嘛?”

昭平县主并不理会她,反而打量了一圈屋内人,见他们几人神态自若,压根儿无视她,顿时怒上心头,指着叶殊言几人娇喝道:“尔等为何不来见过本县主?!”

“这谁啊?这么拽?!”叶殊言小声问在座的几人。几人连连摇头,并不知道这什么县主,顾明潇抬头看了昭平县主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她是华阳长公主的养女阮南华,从小被长公主宠坏了,养成了这个样子。”

叶殊言不知不觉想起了乐康公主云依澜,也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

“本县主问你们话呢?!你们聋了么?!”阮南华似乎很不悦,下跪者皆是冷汗如瀑。

叶殊言最讨厌这种动不动随便跪人,在皇宫的时候见到贵人们皆是行礼,她从未听说过下跪一说。

“上跪天子,下跪父母,恩人。县主恕罪,小民从未听过要跪除了他们以外的人。”叶殊言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众人皆惊恐地看着她,阮南华更是气急,月蝶冲出来说道:“殊言姐姐又没说错,你气什么?再者,本朝并没有像一介县主下跪的礼法,或者你将圣上的圣旨拿过来,我们便下跪。”

阮南华被气的哑口无言,指着叶殊言,命令官兵头子,“将她给本县主关到大牢去!否则等本县主回京禀告了母亲,说你们欺负我,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县主息怒!县主息怒!”一旁的官员不停地磕头,邺城太守不停地像官兵头子使眼色,官兵头子不情不愿地指使手下人,“先抓起来。”

月蝶护在叶殊言面前,怒斥道:“想不到此地官员竟然如此昏聩!”

“月蝶!你不要不知好歹!本县主是看在月哥哥的面子上,不追究你以下犯上之责,你要是再无礼,本县主将你一并治罪!”说着,阮南华招呼身后的几人过来,“这是本县主从宫中带的太医,来看看月哥哥,月蝶你带路吧。”

“公子就是因为你才会这样,你最好还是不要再见他了。”月蝶显然不情不愿。

官兵头子指使人过来抓叶殊言,元凛起身忙挡在叶殊言身边,月蝶已经抽出了身后的鞭子,“江湖事自有皓清门,就不劳各位费心了。再者,江湖水深,县主确定要踏进去?”

官兵头子有瞬间犹豫,架不住阮南华催促,无奈说道:“姑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还请姑娘跟我们走一趟。”

“我又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叶殊言此时心里是有些慌的,官兵头子无奈的指使人,他也不想得罪江湖人,但也没法得罪主子。

“县主此番如此大张旗鼓不好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来了呢。”顾明潇淡定放下碗筷,折扇轻摇,笑眯眯地看着这一伙人。

阮南华脸上挂不住,顾明潇小声对身边的小二去催催水玥儿,毕竟月千淮最要紧。

本来只想看场戏,奈何越看越烦人。顾明潇轻轻移步到叶殊言身后,叶殊言莫名倒退,一个不稳,脊背靠在了顾明潇的胸膛上。顾明潇伸出一只手从后向前揽着她的腰身,扶她站稳,一边轻笑道:“原来本地官员不已业绩标榜,全靠人提携,苦的是我大宸的民心,伤的是天子的君心。”

小二前来侧身告知顾明潇,水玥儿已经到了,顾明潇吩咐小二将水玥儿先带过去,又给容浔使了个眼色。容浔会意,带着药材过去。

叶殊言的后脑勺低着顾明潇的下巴,她的心莫名的跳的很快,心头犹如万千小鹿狂奔而过,一旁的元凛见状忍不住蹙眉,眼底一抹异色闪过。

“咳咳....”元凛忍不住吐出一口血,叶殊言见状忙上前查看,把脉,情绪波动过大引起心脉不稳而吐血,她忍不住担忧道:“阿凛,你别吓我,我扶你回房休息。”

顾明潇快速收回手,官员们听他这样说,个个脸色铁青,邺城太守命令官兵头子将顾明潇也一并抓回去,昭平县主一脸得意地看着他们。官兵头子却是识得顾明潇,小二对二人说道:“不可啊,此人下官识得,他是惜花谷的执剑长老。”

邺城太守暗自隐下一口气,长老级别的他还不敢得罪。若是被大祭司知道了向皇上禀报,皇上一定会知道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那可就真的完了。

顾明潇确是懒得再跟他们费口舌,从怀里掏出一枚质地上号的令牌,神色冷淡道:“相信众位都认识御前谢大人的金龙令,识相的赶紧走,别在这里找晦气。否则本座不介意让谢大人亲自跑一趟。”

谢大人那是谁?那是能得罪的么?!邺城太守抬头仔细看了看令牌,确定是金龙令,忙带着人慌忙准备逃走,却被顾明潇叫住,他指着叶殊言说道:“她是谢大人的义妹,往后把你们的眼睛都擦亮点。”见太守面露迟疑,他摇摇扇子,笑道:“若是不信,就让谢大人亲自来告诉你,他连夜轻功也就三日便可到邺城,诸位备好酒菜便是。”

“不不不,不必了,顾长老告辞!”邺城太守闻言已是深信不疑,连忙带着人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谢栖此人,活阎王的鼎鼎大名他早有耳闻,宁愿得罪县主也不敢得罪谢大人!

叶殊言见太守与官员们面如土色,笑的喘不上气。早知道谢栖如此好用,都能把太守吓得屁滚尿流,她就应该早点把谢栖搬出来。

月蝶啐了一口,“全是欺软怕硬的酒囊饭袋!”

顾明潇略有所思,他没想到邺城表面上一片和乐,官员却是昏聩至此。看来,此地官员真是太过安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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