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别院的书房内。
“胡闹!”
沈关山此时横眉怒目,将手边的茶杯猛地摔在了段一二脚下。
“区区一个佃户!凭什么娶我女儿!”
刚才家丁来报,沈庄庄在吃东西时出现意外,幸得一个佃户冒着被家丁误会误伤的危险勇救庄庄于危机。
沈关山本是想召见这个佃户,给他一些奖赏。便叫管家去打听了一下段一二的情况。
谁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竟先于自己见了这个外男!还拉他到自己面前说要招赘!
“爹,反正是赘婿,我喜欢他的相貌不就行了!”沈琅琅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一女子,竟主动讨论自己的终身大事!还要随随便便招婿……你叫我如何对得起你去世的娘亲!”
沈关山看着眉眼颇像妻子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他和妻子青梅竹马,婚后更是琴瑟和鸣。除了一个婚前收用的通房丫鬟外,就只有沈夫人一个女人。
作为皇商,沈关山一年总有几个月时间在外巡视自家生意。
那时沈夫人已怀孕8月有余。沈关山本以为可以在预产期内赶回京城,陪在即将临盆的妻子身边。
谁知沈夫人提前发作。待沈关山赶到家时,沈夫人已香消玉殒。只留下尚在襁褓的小儿子和哭得昏死过去的女儿。
沈关山看着妻子留下的一双子女很是愧疚,于是便将两个孩子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对长得越来越像沈夫人的女儿,更是毫无底线的宠溺。
沈琅琅便是这时候魂穿过来的。
经过这5、6年的相处,沈琅琅自然是知道沈关山对自己的拳拳父爱。
所以在自己及笄后,她便萌生了找个可靠之人入赘的想法。
凭着沈家的财富,沈关山对自己的爱护。她有信心拿捏住自己的入赘相公。
……
“好看有什么用!你知道这人品行如何?是否良配?胡闹!”
沈关山只觉得怒气攻心,血都涌上了眼睛。他踉跄了一下,赶忙用手撑住桌子才没有倒下。
“爹!”沈琅琅忙上前扶住沈老爷。
“是我平日太娇惯你了!才让你这么任性妄为!”
沈关山甩开女儿的手,颓然坐到太师椅上。
为了妻子留下的这一双儿女的嫡出地位,沈关山这么多年来未曾续弦,父代母职的培养儿女长大。
自沈琅琅及笄后,沈关山便开始亲自给自己的宝贝女儿相看人家。
沈家世代皇商,富甲天下。是许多高门大族拉拢的对象。
但沈关山怕女儿受委屈,一心想把她嫁到与沈家交好,知根知底的青年才俊家中。
在挑挑拣拣近一年时间,他属意于同为皇商的简家小少爷简永宁。
简永宁与沈琅琅也算是自小相识。虽不是嫡长子没有继承权,但知书明理、为人上进。
更是在去年八月的院试中考中了秀才。是商户中不可多得的读书人。
沈关山本打算在简小少爷在科举路上更进一步后,两家结为秦晋之好。
谁知今日竟杀出个段一二!
沈老爷越想越气。又随手抓起手边的玉石镇纸丢了出去。
就在大家都以为玉石镇纸会像刚才的茶杯一样摔得四分五裂时,段一二却眼疾手快的握住了飞来的镇纸。
“呵呵呵……条件反射……这镇纸看起来挺贵的。”
沈关山眼睛微微眯起,这才仔细打量起站在下首的段一二。
年轻男人不过二十一二岁,额头开阔,鼻梁高挺,剑直而尾翘。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让他的五官带了一丝秀气的美感。
他此时正手握玉石镇纸,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立在一旁。
态度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沈关山的暴怒畏缩。
沈关山细细观察着,目光扫到段一二没有操持农活痕迹的双手时,心中疑窦顿生。
“听管家说,你是最近才来青山村投奔亲戚的。不知之前是住在哪里,家中作何营生?”沈关山冷冷问道。
听到问话,段一二刚才还平静安稳的面容上出现了少许慌乱。
他和沈琅琅对视一眼,胡乱回答道:“嗯……我失忆了!是失忆了被阿宝捡回家的。并不知道之前住哪干什么!”
两人的小动作并没有瞒过沈关山。
久经商场的他自然是看出段一二在说谎。但令他惊讶的是,宝贝女儿和段一二之间,竟好像有了某些秘密和默契。
沈关山沉思半晌,挥挥手屏退了管家和仆人。
众人鱼贯而出,管家走在最后轻轻带上了书房的门。
空气变得紧张而焦灼。
沈关山严厉探寻的目光在两个年轻人身上来回扫视几遍。终是深深叹了口气,问道。
“琅琅,告诉我,你要这人入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