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注意到四个小男孩被我这话说得眉头紧锁,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
于是,我又补了一句:“大哥,这些孩子也是职专的,就和当年的我们一样,你不带他们,他们可真就废了!”
这下,曹一刀没有再纠结,立马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金莲也正巧回来了。
我硬着头皮和潘金莲商量,问她能不能把这小院租给我。
胖金莲很吃惊,问我是想干啥。
“我刚才打电话的那个朋友,也是专职打游戏的,我想让他带着这几个小屁孩组建个战队参加一下比赛,总得让这些年轻人试一把!”
我没好意思说是曹一刀,毕竟曹一刀和胖金莲的故事究竟是啥样的,我还不知情。
胖金莲没有丝毫犹豫,拍着胸脯说:“没问题,这事我一百个支持!”
谈到房租的问题,胖金莲急道:
“小一哥,你和我谈钱,不是看不起我么!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交给他们去折腾吧,我也不差那点钱了!”
事情谈妥后,我又给曹一刀和陈冠宇分别打去电话,让他们打车来这个地方。陈冠宇明年即将毕业,他那个美容美发的手艺感觉也没学到位,还不知道以后去干啥呢,听我说组战队,在电话里说话都中听了不少。
因为担心曹一刀和胖金莲一会碰面尴尬,我找了个理由把胖金莲提前支走了。
没过多久,陈冠宇率先赶到,见到满屋子都是熟人,兴奋的不行,说:“天天他妈洗头发推头发,我真是够够的了!”
我闻言一脚就踢了上去,提醒他两个事,一是以后不能叫二爷了,小小年纪这么大的名号不可能扛得住,二是以后少特么给我说脏话,毕业证更是必须给我拿到才行,拿不到我就把那事告诉陈可可。
闻言,陈冠宇脸色苍白,连忙求饶说再也不敢了。
又等了一会,曹一刀骑着一个小电驴风尘仆仆地赶到了。
曹一刀到了后,看到屋里的环境,顿时火大,一人踢了一脚,就连陈冠宇也没落下。
“比特么猪窝都脏,赶紧给我打扫干净!”
我心里暗笑,曹一刀租的那个房子比这儿还埋汰,他还好意思说别人。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几个小家伙会不乐意,结果四人全都乖乖地拿着扫把拖把收拾去了,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陈冠宇也低眉顺眼地跟着去擦桌子,屁话都没敢说。
我这才想起,曹一刀之前可是职专的扛把子,历届职专小混子们的精神偶像!
在职专,曹老大的名号可比我许一好用太多了!
在几人的努力下,屋子很快焕然一新!
曹一刀坐在老板椅上,摆出一派大哥范,让几个小家伙分别介绍下自己。
陈东溪几人中年龄最大,先介绍了一下自己就是破烂王的外甥,擅长ADC位置。
剩下的小胖子叫王龙,瘦高的叫罗瑜,留长发的叫江华,也分别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轮到陈冠宇,他神色明显很得意,说:“我啥位置都会,国服最强全能王就是我!”
曹一刀白了他一眼,说:“既然你这么强,那你以后就是我们队的黄金替补了!”
“啊?”
陈冠宇还想说啥,可在曹一刀凌厉的眼神下还是认怂了。
接下来,他们六个游戏迷把我撂到了一边,开始讨论游戏战术云云,我也听不懂,给他们留下两万块活动经费就离开了。
……
回到家后,我身心俱疲,躺在床上思考最近发生的事情。
于洋洋的案子虽然还没彻底落地,但总算往前推了一步,接下来就只能看李强他们的了。
笑面虎,神秘人211,注销QQ的女网友,每一个都是极其关键的人物!
连出两个大案子,这几个人现在肯定异常谨慎,绝不会轻易被人找到。
警察那边如果都找不到的话,我能用什么办法呢?
我脑子快速运转。
突然!
我灵光一闪,这三人里面唯一一个看起来可能打开局面的就是那个女网友,照于洋洋所说,这个女网友有两种可能,一是确实暴露位置的那个人,二是纯路人,与案子丁点没关系。
如果是暴露我位置的那个人,那她与笑面虎就是一伙的,顺着这个往下查说不定能查到笑面虎的信息。
如果是纯路人,那暴露我位置的就不是于洋洋和她,而是别的人,也就证明于洋洋单纯是被人当枪使了,而不是有意陷害我!
所以,不管她是哪一种,只要能定位到,肯定是可以把案子往前推动一步。
我赶紧给李强打电话,问于洋洋和那个女网友的聊天记录能不能恢复。
李强说已经恢复了,具体的记录不方便给我看,不过明确告诉了我这个女网友有很大的嫌疑,因为是她主动问得于洋洋的位置,后面虽然于洋洋追问的时候她一直没承认,但她主动问的动机绝对有问题,可惜的是QQ注销了,还没定位到具体的人。
“草!”
听到这,我好不郁闷,又特么这样!
所有的线索都好像被中间砍断了一样!
背后要害我的这个人,心思是多缜密才能把计划考虑的这么周全?
如果不是章子萱动用家里的关系保我出来,我大概率到现在还在里面待着,在里面待着就不可能发现于洋洋的房子,发现不了于洋洋的房子就没有后面的这一串线索,没有那一串线索于洋洋就不可能说真话,于洋洋但凡嘴硬到底,这案子压根没办法往前推。
细思极恐!
这个对手的可怕程度,绝对是我20岁混社会之后遇到的最强对手,江湖上那些老阴比和他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正在我焦躁不安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是岳子平。
“不好了一哥,老房之前签的大部分客户都来解约了!”
“什么?为什么解约?”
前两天老房离职的时候特意给我说过,年前的单子很难谈,他费劲了千辛万苦才谈够支撑到春节的量,可没想到他人刚走,这些人就来解约,而且一下来这么多人!我顿时意识到这八成是有人在搞我们。
“他们就说我们价格偏高,他们年底了预算也比较紧张什么的,所以去买其他家石料厂的货了!”
“是哪家?”我有些激动。
因为价格的事情,子平建材和县城的几个稍大的石料厂早就签了一份市场协议,这份协议约定大家不能随便变价,否则会受到其他几家的集体制裁。
这样的制裁,就连子平建材都难抗住,更别说是那几家稍微小的了!
所以!
这家压价的石料厂,要不是协议外的小石料厂,要不就是新开的,但不管是哪家,这家石料厂八成是秃头背后的那个人扶持的新势力!
因为秃头给我说过,他的老板已经对他失去了信任,很可能会扶持一股新的势力出来!
而这个新势力,很可能与二狗的车祸和秃头的死有强关联!
岳子平回道:“叫什么二龙建材,好像是新开的,我通过天眼查看了一下,他们有两个股东,一个魏成龙,一个于大棍,魏成龙有60%股份,于大棍持有40%股份!”
“竟然是他俩!”我大吃一惊。
“啊,一哥你认识他们?”
“当然认识,他俩都是五小龙里面的,一个排第三,一个排第五,之前你见过的曹一刀排第二,县城那个破烂王王利排第四!”
我咬着牙骂道:“这俩王八蛋,竟然敢惹到我头上来!”
我想起喜叔那场鸿门宴上,这俩人还和我喝了几杯酒,当初说得贼好听让我有事随便找他们帮忙、恨不得把当我当兄弟看,没想到才过几天这俩“好兄弟”就插了我一刀。
可能,还不止一刀!
“那现在怎么办一哥?如果年前没订单回款,我们账上可就没钱了,大家的工资都够呛发出来!”
我又吃了一惊,我们之前虽然因为于洋洋杀秃头的案子耽误了不少事情,但也不至于这么惨吧?
岳子平叹了口气,说:“本来确实挺富足的,但年底了,催账的比较多,我们又很多账要不回来,所以就断流了!本来指望这批订单的货款到了过个好年的,现在是没戏了,要不拖一下,年后接到单子了再发工资?”
听他这么说,我很不开心。
“我们无论如何,不能做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企业,这是底线!尤其是要过年了,大家没钱怎么回家过年?”
“一哥,我也不想啊,可账上实在没钱啊?”
我刚想说,账上没钱,咱俩就掏钱垫上。
可想到自己前几天刚借了陈可可20w,现在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总不能让岳子平自个儿去掏,那我这个大股东就太不称职了。
“我来想办法吧!”我顿了一下,“不管怎么样,我们一定要把工资发出去!”
工资的事情暂时放在一旁,眼前急迫的是和岳子平商量怎么挽回订单。
魏成龙和于大棍这俩家伙,当初一条城北的龙,一条城南的龙,隔着十万八千里,也没太多的交集,进监狱的时间和地点也不在一块,所以他们搞到一起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不过,我很快就想清楚了,大概率是背后的那个人不放心他们一个人,所以让两条龙来对付我一个。
魏成龙之前是干洗浴中心的,表面笑呵呵,看起来是个老好人,但据说是个色魔,他洗浴中心的姑娘,基本都被他玷污了一个遍;于大棍之前则是在城南专门干讨债、拆迁这种脏话的,心狠手辣,手上沾着不少的血。
这俩人单挑出来一个,我一点都不怵,现在联手,再加上背后的那个人的支持,还真一时难以对付。
和秃头的那一战,几乎把我们的底牌亮尽,现在再去用那些手段几乎不可能了。
关键的是,我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稍有不慎,又得进去待着,那时候厂子可能还会再遭受一次致命的打击。
遇到这种事,岳子平习惯性依赖我,所以和他商量了半天,他只会说“怎么办”“能行么”几个词,根本提不出啥有建设的意见,见状,我只好说今天先到这,容我想一想再说。
挂了电话,我感到头更疼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我这时也终于体会到姬总说得团队是什么意思,如果有人能帮我分担一些事情,我应该会好受很多,可想来想去,老房走了,我身边除了岳子平,还真没有合适的!
我那些兄弟打架可以,商业上这些斗争,他们压根也搞不明白,让他们去动脑子,比让他们砍人可难多了!
怎么办?怎么办?
还没等我想出办法!
第二天,王鹏的公司找到了我们,说我们之前的合同有很大漏洞,很不合规,考虑到风险问题,必须取消与我们的合作。
这家公司支撑了我们目前50%的流水,如果合作取消了,对子平建材的打击是致命性质的。
为了挽回这笔订单,我和岳子平破了嘴皮,可对方的新商务寸土不让,说不起诉我们已经算好的,就别想着合作的事情了,说完直接挂电话把解约合同发到了我们邮箱。
“完了,我们的投资也没戏了!”
岳子平一脸苦相地瘫在沙发上。
在出事之前,我和岳子平已经在计划拉投资,王鹏这家公司的订单是我们最大的依仗,这笔订单丢了年后的投资肯定是没戏了。
更重要的是,投资圈的人都知道有人在针对子平建材,有个投资商甚至劝我们低头认个错,主动让出一部分利益,这样才能在齐安活下来。
可我们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么让利呢?
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陌生电话打来。
“小子,最近怎么样?”
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我终于有了一丝久违的笑意。
“虎叔,你出来了!”